“昨晚杜来又是在楼里睡的，整夜没出来，这次我注意看了一下，错了。”
王小子抿了抿嘴，凑过来压着声音说：“不是二太太，是四太太。昨晚是四太太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隔着窗帘还能看见两个人影。我就纳闷，杜来咋可能会被二太太勾引呢。”
“就这事儿？”
我挠了挠头。“不，还有新情况。”
王小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杜来一大早就找了几个护院，将其叫到了楼里。我注意了下，那几个护院都是平时跟杜来比较好的，也是在杜盛还没被撵出杜家死，一直在杜盛那个院的。我好奇，就偷偷趴窗户看了看，见几人神神秘秘的，不知聊什么，最关键四太太也在其中。”
“这样……”我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杜来果然是动了别的心思。”
“随后早饭过后，几位太太都回楼上时，杜来就又去了账房先生那边，还特意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我想跟被杜来叫进屋谈话的护院套套话，然而他们嘴严的很，我什么都没套出来。但杜来走后，我跟账房先生聊了两句，好像是杜来让他去金库那边清算一下杜家总共还剩下多少财产，珠宝首饰全算上，大清算，包括房子、车子估值。”
“大太太那边没有反应？”
我问。“没反应，今天早饭如常，自从杜盛丢了后，大太太也跟丢了魂似的，每天吃也吃不了多少，脸上也没多少笑模样，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或者在杜盛书房不出来。”
王小子说完，看向了我：“关警官，您看这事儿，我是继续盯着，还是……”“你要保护大太太安全，别让她受到伤害。”
我仔细思索了下这事儿，然后说：“这样，回杜盛那边之前，你先去找一趟杜阮，让杜阮那边做好准备，派些人去杜盛家附近守着。财产清算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还有就是，警察这边案子没破，他还不至于这么急，马上就将所有财产转移走。让杜阮的人盯着是怕万一，还有就是，你找机会接触上大太太，告诉她……”我微皱起眉头说：“杜盛已死。”
“啊？”
王小子大惊，叫了出来。“尸体在法医，然后告诉她杜来的反常，让她先别急着伤心，早做打算，否则杜盛留下的财产怕是要被掏空。”
我抬手拍了下王小子肩膀说：“在这紧要关头，选对路非常重要，否则是会毁了自己的。你懂我意思么？”
“我……我……”王小子抬手挠头，然后深吸口气，挺起胸膛说：“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也会保护好大太太。”
“行，那你抓紧去办吧。”
我转身刚要进入办公室，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对了，让杜阮别冲动。”
王小子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跑开。我回到办公室，走到组长秦浩面前说了此事，听闻后，秦浩说道：“这个杜来，连几天都忍不了。要是这案子过去，他在偷偷做这些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关键是大太太，案件要是过去了，大太太也自然知道杜盛已死，到时他在想要转移财产，怕是不太现实了。”
我若有所思地说。“门庭冷落草木萧疏，怪不得大户人家多情感冷漠。”
孙肖汉在一旁感触地说了句。吴勇则看向了周函昀、董莉两位女孩，好奇地询问：“对于这种事儿你们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是不是看得门儿清？”
“世态炎凉这种事可不是只发生在大户人家里。”
董莉听了吴勇的话说道：“难道普通人就没有亲人背叛，朋友间的勾心斗角？”
董莉的话怼得吴勇一时说不出什么，旁边的周函昀也说：“主要是家庭环境，长辈对于子女的教育方式，或是偏向造就的。就拿杜麟丰来说，平心而论，他有对四子一碗水端平么？如果真端平了，就不会说其余三子嫉妒杜盛的事儿存在，兄弟间自然和睦相处。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搞成如今这样，杜麟丰是该反思的。”
“函昀，你家有兄弟姐妹么？”
孙肖汉好奇地询问。“一夫一妻，我父亲可没什么小妾二房，但爷爷有。爷爷一共生了五个孩子，我父亲排在老四，是由三房所生。不管是家庭还是生意，爷爷都经营得很好，一家其乐融融，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
周函昀拿着水杯，喝了口水说：“包括周记的传承，五个孩子也各司其职，各管一摊。我从小到大还没听说过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兄弟间红脸，即使有理念上的不同，也只是各自表达想法。”
“我是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这咋扯你父亲那边去了。”
孙肖汉手里拿着念珠拨弄着说。“有个哥哥，在帮父亲经营周记，还有个小弟弟，还在上学。”
周函昀放下水杯，看了下时间。她似乎心里在担心去送账目的人，能不能在宅子里发现什么，所以刚才并没太听清孙肖汉的问话。“我也有个弟弟。”
吴勇在一旁，突然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不过现在就我一个。曾经我也体会过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了。”
自从来到警察局，大家彼此很少谈论各自的家庭，此时借着话题，董莉也感触地说了句：“函昀的家庭是可遇不可求的，像我家，外人看来是羡慕，可我父母，包括爷爷奶奶，都重男轻女。从小我在家里其实没什么存在感，但庆幸的是哥哥对我很好，从小就为了我跟父母据理力争，我才有机会上学，才有机会出国。出国的钱也是哥哥给的。若是没有哥哥，我怕是早嫁人了。”
“话题怎么聊着聊着沉重了起来。”
组长秦浩再次拿起根烟点燃抽了口，刚想换个相对轻松的话题，这时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大家视线齐刷刷看向房门，秦浩清了下嗓子，喊了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