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魏礼堂，目前住在哪？”
我询问。“不住在城内，北都十里外有个叫南沙布的村落，也属北都。我了解的情况是，魏礼堂住在此处。”
季青云压着声音说道。“住在村里？”
我疑惑。“不仅是住在村里，我曾派人去过，据说是个很普通的村落，唯一不同就是相对富庶。但奇怪的点是进去打听时，都说不认识魏礼堂。”
季青云深吸口气：“我估计啊，整个村子或许都是魏礼堂的人。”
“可是既如此，您是怎么确定，魏礼堂住在南沙布的？”
我依旧疑惑。“据我所知，北都境内魏礼堂有宅子，但他并不住在里面，只是个障眼法。宅子里面有家丁，有丫鬟，但里面的人却从没见到过自己这老爷。北都商人登门拜访都是去这个宅子，但通常都吃了闭门羹。”
季青云解释说道：“这事儿还要从曾在北都见过乔堂的那个人说起，那个人是提拔我那个人的手下，他当年见过乔堂，于是就跟着轿子出了城，亲眼所见，轿子是进了南沙布。当时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回来说了这事儿，提拔我的人将此事交由我，让我去调查一下。我这才派人过去的，就有了刚才说的情况。而且我还让人在村外蹲守过一段时间，也确实没见乔堂出过村。最关键的是，去调查的那个人，说村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豪气的房子，都相对普通。不过他在北都的宅子可是豪气的很啊。”
“隐藏在村落里？”
我突然想起了长相奇异之人被运送，很可能也是被运送出城。可是如若所谓的观尸阁是建造在村落，这可能性高么？“南沙布村落大概有五十来户，应该有一二百人吧。如若真的表面上是农民，而背地里都是魏礼堂手下的话，那这村子只要有人生人进入，恐怕魏礼堂就已经知道了。”
季青云轻咳了声，看向我说：“警察要入村调查，恐怕很难。”
“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确实跟这个魏礼堂有关。”
我虽嘴上这样说，心理却在推测。北都城门晚上会关闭，也都有把守，如果想趁着夜色将城里绑架之人运出去，即使轿子有机关，也相对较难。所以我在想，魏礼堂摆在北都的宅子，会不会是个中转站呢？先将人囚禁在宅子里，然后白天光明正大的将人运出城去？“不管是为了自保，为了洗清跟杜纯暗地里干的买卖没关系也好。反正这个线索我是给到你了。”
季青云摊了下手，随后清了清嗓子喊道：“掌柜的，送客。”
听见喊声，掌柜子跟伙计马上开门进来。季青云这时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演出有些生气的姿态说：“我看你并未诚心要将瓶子卖与我，拿着东西，赶紧滚吧。”
我也顺势起身，将瓶子重新用丝绢包裹起来放进背包离开了房间。掌柜跟伙计一左一右跟我出来，来到厅内时，掌柜拉了我一下，小声说：“您这东西是好东西，但也不能漫天要价。季爷是喜欢古董，可也不是财神。我看您也不是大家大户，这东西恐怕来路也未必正，差不多就卖了吧。”
“考虑考虑。”
我搪塞过去掌柜的话，直接走出了店门。古董店外，我背上背包，骑着车子离开。与季青云不知不觉聊了能有两个时辰，我率先去杜盛家，将瓶子安全送了过去。当瓶子从背包拿出来放在杜来面前时，他的表情倒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有些难以言表的失落，或是失望？看来季青云分析的不无道理，也许杜来，或者杜盛大太太，就是想借瓶子之名，让我欠下个大人情，或许我离开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盘算好要让我做什么事儿了。只是瓶子已还，他们的小算盘也就落了空。“你又想起什么跟杜盛被害有关的事了么？”
临出门前我询问前来送我的杜来。杜来深吸口气，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我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连觉都没怎么睡，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杀害老爷。”
“是想不出，还是想到了不想说？”
我紧盯着杜来。“真的是想不出。”
杜来鞠躬哈腰：“如果想到什么，我肯定是会告知的。”
我见王小子从不远处路过，看了眼这边。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轻咳一声说：“行了，不用送了。”
随后走了出去。但我并未走远，而是推着车子朝前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大概能有十几分钟，杜盛家房门打开，王小子伸头出来看了眼，看见我后又确定是否被杜来看见，这才鬼鬼祟祟的出来，一路跑到我跟前：“警官，您找我啥事儿？”
“杜来知道你是杜纯派过来的卧底，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询问。“他知道了？”
王小子挠了挠头看向我说：“没有啊，他什么也没做呀。”
“从昨晚杜来回来，宅子内有没有什么动静？”
我继续询问。“没……没啥动静，跟以前一样，不……不过……”王小子微皱起眉头说：“我听昨天值夜的护院说，杜管家进来后就直接去了楼里。”
杜来曾说过，回来后要跟大太太商量杜盛已死这件事。他应该也不敢耽搁：“大太太那边今天也一切正常？”
“正常，早饭午饭胃口很好。”
王小子回答。听他这样说，我倒紧皱起眉头，心想，大太太是杜盛原配，什么都不图，感情也最深，她怎么可能在昨晚听见了自己男人死了后反倒胃口打开？是想装作一切正常，怕被其他几位太太察觉出异样？“不过也有异常的事儿。”
王小子转口说道。“什么异常？”
我问。王小子凑过来，咽了口唾液小声说：“昨晚杜来进了楼里后没出来，是今儿快晌午了才出来的。”
“你说什么？”
我再次皱起眉头：“他在楼里呆到快晌午？那早午饭几位太太是否都在？”
“午饭都在，早饭二太太不在，丫鬟说二太太身体不舒服，就不下楼吃了。”
王小子压着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