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生堂是正经生意，虽然都是杜纯安排的人，但实际上这些人也都是在为杜家工作，要想捞油水，恐怕也难，毕竟每一项账目都清清楚楚，不容易造假。”
我也有条有理地分析道：“而且杜纯早就知道杜麒会放弃自己，他在杜家，在杜麒身边的用处，就是要一步一步帮着杜麒取得掌权人之位，等杜麒拿到掌权人，他自然就没任何用处了。而这个偏门，杜纯可以靠它积攒些钱财，为以后做打算。这应该就是杜纯做这件事的目的。”
“估计就是因为杜纯所抓之人，都是长相奇异的边缘人，社会关系不紧密，所以突然失踪也没什么人在意，或许还会松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个负担。”
董莉坐在周函昀身边，抬头按压了几下太阳穴说：“所以人失踪根本没人报案。我跟函昀这两天看了最近几年的所有失踪案的报案记录，看得眼花缭乱，却没找到一起是跟长相奇异之人有关的。”
“确实，如果说报案的话，也就只有琴霜母亲李翠翠了，这件案子当时被当成了医院里其中一个失踪的。张小朝父亲也没选择报案。”
周函昀伸了个懒腰，随后说道：“在有就是王丹丹父亲的报案了。”
“如果没有王四儿……就是我父亲那个徒弟，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估计王丹丹父母没准也会听信亲戚的言论，最后选择放弃报案。当时我去了她家，建议报案，她那个二叔不好意思深阻止，毕竟我在场。”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这他父亲才跑出来，过来警察局报了案。不过这个高京，既然没工作还有钱，或许他是有父母的，很可能遭父母嫌弃，所以搬出来独住。钱没准是家里给的，就算嫌弃，也总不能就让饿死在外面。”
“所以接下来先找找这个高京的家庭，了解下情况。还有就是将卫龚抓来询问询问。”
组长秦浩扭头看向黑板说道：“那个小虎，老忠，史南，也都得找出来。杜纯一死，目前这个案子的线索越加不明朗了。想要找出杜纯背后的人，恐怕要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继续调查下去。”
“杜盛那边是一个方向，从医院带出来的那两个孩子，未必是交给杜纯。若是这样就有可能杜盛也认识杜纯背后之人。而且他的失踪，跟这件事是否有关系也尚且不知。”
我轻轻叹了口气：“他的那个管家杜来，貌似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个杜来同样不好对付，又对杜盛忠心，从他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来。”
吴勇直了直身子说道。“现在得找出一条新路来，我是觉得北都做这事儿的人，未必只有杜纯。”
董莉手握着咖啡杯，拿起喝了口后说：“我怎么看这个案子，杜纯都只是个中间人而已，肯定还有类似于杜纯这种角色的中间人存在。”
“我们现在是由王丹丹的案子查到了杜纯身上，所以才在他身上挖出了这几起。但如果能挖出更多，确实未必都是同一伙人干的。”
周函昀扭头看向了我：“梁悠悠不是提起过两起，而且是发生在民国前的，我觉得奉天你可以深入了解下，没准能给这案件找出一条新路来。”
“不过也不能指望着只找新路，杜盛的失踪还是要查，杜纯这边的线索也要同时进行。现在的线索有点多，明天就别两两成对了，各查各的。吴勇，明天早上你阻止人一起去把卫龚抓来，审问也由你来负责。肖汉负责去了解下高京、金凤的家庭状况。函昀，你跟董莉俩人把小虎、老忠，史南的个人特征整理一下，告知各分局，街面上见到符合的人就抓回来审讯。奉天，杜盛失踪由你负责，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杜来开口。”
组长分配完任务，若有所思地朝窗外看了眼，然后说：“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明天早上不用特意来警察局报道了，直接去干各自干各自该干的事儿。”
几人纷纷起身，将椅子放回原位。刚才开会时，兜兜一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我走过去将它抱起，放回到背包里，然后离开办公室。来到楼下，将自行车取出来，回家途中我临时改变了方向，去了梁悠悠所在的报社。沿着楼梯走上去，梁悠悠正咬着手里铅笔，紧皱眉头，似乎是编写的稿子并不顺畅。她的旁边放着煤油灯，报社里除了她外，还有两个人，都在各自忙碌着，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为了不打扰他们，我特意走得很轻，来到梁悠悠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说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
我坐下身，然后压低声音询问：“昨天说的那个天残脚的事儿……”“啊，这事儿我记得，已经跟编辑说了。”
梁悠悠放下笔，拿起旁边的茶缸说。“我有些急，能不能尽快安排一下？”
我说。“那我直接把地址给你，你自己过去不就完事了。”
梁悠悠抬起手摆了下，喊了句：“那个……李编，你来下。”
我扭头看去，另一张办公桌前，站起来一个男孩，穿着斯文戴着眼镜。梁悠悠直接对他说：“你把那个……那个……孙自昭的地址帮我找找。”
“喔。”
李编回答了句，开始在办公桌前翻。“他不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编辑，是我们这儿新招来的，不过也在故事版那边，知道孙自昭。”
梁悠悠小声解释了下。“这个孙自昭，就是天残脚孙强的儿子？”
我问。梁悠悠点了下头，然后说：“不过是笔名，真名叫孙招。你过去时就说是李含编辑介绍你过去的。李含是我先前说的那个故事版编辑，负责孙自昭稿件的那个。”
梁悠悠话音刚落，先前那个李编便直接拿过来一个纸条，递给梁悠悠。梁悠悠看了看，又将其递给我说：“他现在就住在这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