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上下一心,团结只是表象,而真正构成这个堡垒的是恐惧。大家都恐惧的某事,或者只有护士会恐惧的某事,又会是什么呢?”
组长秦浩再次抽了口烟说:“恶魔医生,包括血白大褂医生,所指就是童诗浩。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可你却在医生值班休息室里发现了他的胸牌。假如胸牌的出现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是不是说明一件事……”“什么事?”
我看向组长秦浩。“不止是李雨,除此外还有人在指引你调查的方向。”
组长秦浩说着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可能是我们被迷惑了,医院内的种种表现让我们觉得它是不可摧的堡垒,但也许堡垒内部早已腐烂,年久失修。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就能够想通了。”
“比如?”
我问。“这些事你最清楚了,来医院那天,豆豆晕倒,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从医生到护士都对豆豆进行了检查,却没人察觉出她是在装晕吗?当时你以为这是医护在演戏,为了留住豆豆。事实虽也如此,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有没有可能她们想留住的不是豆豆,而是你……”组长秦浩一脸认真地分析:“朱旭医生办公桌上的报纸似乎也能说明这点,虽是突发事件,但不管薛满满,还是朱旭,都很默契地相互配合意图配合你,把你留在医院,让你展开调查。当然这种意图肯定不能让某人发现、察觉……”“那按照这种说法的话,另外一件事也就能够解释通了。”
我按照组长推测的方向说道:“就是为什么昨晚在有人告密,知道警察会来调查的情况下,对方还对豆豆下手。难道是有人故意上演这出戏,送警察一个进入医院调查的理由?受害人家属来医院闹,恰巧医院内就出现了离奇失踪事件。可若是这样,那李德的死又说不通了,假如是有人故意制造事件,引警察来调查的情况下。还有就是八号病房内那个还没死就被抬走的患者。”
“从目前来看,医院内存在着不止一股势力,如果崔莺事件涉及到的妇产科那边是一股单独势力的情况下,所以才会造成,让我们觉得所有事的发生都很拧巴。既如此,那有没有可能其实还有一股弱势力?”
组长秦浩吸了口烟,捋了捋接着说:“这股弱势力假设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被威胁,被恐惧支配的那一拨,他们没有选择权,属于别恐惧强行控制的一方。虽被控制,但心有不甘,或者不是不甘,而是妄想要改变现状,或想摆脱控制,所以他们才试图抓住这次机会。警察进场调查,对他们来说等于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弱势力吗?”
我微皱起眉头。“当然,弱势力也未必就是好人,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也有可能做出牺牲。”
组长秦浩喝了口水,说道:“比如不能让李德的消息透漏给另外一方、或两方势力知道,所以……”秦浩将手放在脖颈上动了下,做出杀人的手势。“若李德被这股弱势力所杀,他告密的消息并没有到别的势力耳中,又怎么解释停尸间连夜处理了有问题的尸体,烧了他们衣服?”
我略有不解。“这问题也是一个疑点,我让警卫去焚尸炉那边看了,那炉子烧起来温度极高,一瞬间就能够高达以一千多度,别说衣服了,骨头都烧成渣了,可是为什么王柏烧掉尸体时不连衣服一起推进炉子?偏偏要脱下尸体衣服,而且就放在推车里等着被你发现,让你察觉尸体被处理了?”
“总不能是王柏故意留下点线索让我知道。”
我皱起眉头。“在我看来王柏就是这医院的傀儡,只要懂得跟他沟通的方法,似乎任何一方势力都能够指使动他。而且用他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比任何人都安全可靠,毕竟他又聋又哑,虽识得一些字,但不会写。换句话说,警察查到他身上,他百口莫辩。医院人将所有事都推到他身上,他也只能认命。”
组长秦浩直了直身子,将烟掐灭,咳嗽了两声说:“现在问题是假如真有这股弱势力存在,他们肯定不会主动现身,让我们察觉出他们身份来。他们不会冒这个风险,毕竟现在警察虽然进了场,但随时都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后离场。他们会帮咱们一把,但也不会傻到把自身性命堵在这上面。说白了,他们得为自己留一条能够自保的退路。”
“警方调查若是有了突破,让他们看见了希望,自会现身。”
我想了想这件事,然后说:“所以我们也不必去缕清这股弱势力人员都有谁。关键目前只是猜测,我们也不确认是否有一股弱势力真的在帮助咱们,给咱们提供调查方向。不过按照组长的分析,试图留住我跟豆豆的,就是朱旭,薛满满在中间起到了辅助作用,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那他们在我面前暴露出来的问题,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察觉这家医院有很大问题,话句话说就是故意的。其实他们并不是我们要调查的主要对象?”
“李雨告诉了你,薛满满偷情的事,会不会就是在提醒警方,不要让咱们在这上面少走弯路?”
组长秦浩也提出了疑问。随后我们两人一同陷入了沉思,临时谈话室里瞬间静了下来。几分钟后,组长秦浩微皱着眉头说:“现在这种复杂情况,还真不能离间朱荣跟李雨了,假如李雨是在给我们提供消息,离间术反而会适得其反。先按兵不动才是最保险的做法。若护士长、朱旭医生、李雨是弱势力一方,那朱荣呢?会不会也是?”
组长秦浩若有所思地看向我,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随后继续开口说:“你说会不会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一方,就是弱势力一方。朱旭知道你身份,他一方势力肯定都是知道的。所以……”秦浩的话还没说完,临时谈话室的门便被敲响了,紧接着警卫走了进来,小声说:“贺同医生去了张根儿、周一一休息的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