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掌权人杜麟丰四子，杜盛第三任妻子父亲岳丈家老大。”
看门大爷拍了下胸膛，然后报了自己名号：“郭大福就是我。”
我在心里默默捋了下关系，眼前的郭大福父亲是杜麟丰四儿子杜盛第三任妻子父亲的岳丈，也就是说郭大福应该管杜盛叫大舅哥？只是第三任妻子说得算好听，不过就是妾室之名，怪不得只给安排了个看门的活儿。“那现任院长韩实忠跟杜家是……”我拿起茶碗喝了口。“有些事儿你肯定不知道，这医院就是杜盛从洋人手里盘过来的，也就是说现在这家医院就是杜盛的。”
郭大福将茶碗放下说：“韩院长也不过是打工的而已。而我是杜盛钦点来此坐镇，医院里当然没人敢管我了。”
“原来是这么个关系。”
我微皱眉头，然后询问道：“杜家世代都是搞中药铺，怎么就开起西医院了呢？”
“杜盛说这是大势所趋，不顾家族反对，本来他是最有望成为杜生堂第四代掌权人的，因为崇尚西医，重洋内外，搞得不仅成不了掌权人，跟家里关系也很紧张。现在看来，他当年的决定完全是错的，你看着偌大的医院，平时连个患者都看不见，医生护士比患者多。就是个赔钱买卖。”
“现在民众已经逐渐认可了西医，有重大疾病也会选择西医院，按说不能这么冷清。”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说道：“会不会是跟医院本身有关。”
“我们这儿的几个医生，可都是吃过洋墨水，在外留过学的，要说医术绝对没问题。你说生病死人不正常点儿事儿，我那时候发个烧都可能烧死，可死在家里就没人追究，送来医院死的，家属就又哭又闹，编造谎言抹黑医院，说什么谋财害命。”
郭大福叹了口气，用手掌拍了下大腿：“你说医生又不是神仙，啥病都能给治好。”
看来眼前的郭大福是知道医院经常有人死的，于是我说：“现在外面不少传言，不知是真是假，既然要有投资，动得可是真金白银，自然要问清楚些，这您应该懂。”
“懂，能不懂嘛。医院早就入不敷出了，杜盛也天天在外找资金，原比我大不了多少，头发现在全白了，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好，跟个七八十岁的人似的。都是愁的。”
郭大福叹了口气说：“不过可不能轻信外面的传言，那都是有意抹黑我们医院的。一些患者死在了医院，家属没处说理，本来也没理，就到处抹黑，到处散播谣言，又什么闹鬼了，最离谱地说什么进了这医院就等于来到了阎王殿，让三更死，就活不过五更。”
“可是医院就任由家属在外面造谣？”
我询问。“没办法啊，有些家属，好说话的，能和解也就和解了，赔些钱，可也不能只要人死了，医院就赔偿。那还不得见人要断气了就赶紧推来医院，还能赚一笔。”
郭大福拿起茶碗，又喝了口水，看向我说：“不过让你未婚妻放心，医院未来推出了一系列利民政策，做免费体检，老人看病半价等等，就是为了重新拾民心，到时百姓肯定会有所改观，现在唯独缺少的就是资金。杜家虽资金雄厚，可是这医院根本得不到杜生堂半点资助，杜盛不止一次拉下面子去求父亲，根本一个子儿都要不来。”
“我听说……只是听说，医院里不止是死人，还有些传言说，患者会在医院里离奇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些还是消失几天后才突然出现，出现时已经被掏光了五脏六腑。”
我见郭大福还算善谈，于是询问道：“这些总不能都是假的吧？”
“功课做的还挺足。”
郭大福笑了下，站起身又给自己添了些水：“医院经常死人，有点儿邪乎事儿，不也正常，又不是天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医院是在跟死神对抗，从死神手里拉回患者，你琢磨这种事做多了，自然惹怒了引路鬼差，它们总得报复下。”
“你觉得是鬼差的报复？”
我紧皱起眉头。“不然呢？否则一个活生生的人哪能说消失就消失。”
郭大福将声音压得更低些说：“人是有命数的，本来是要死的人，被救活了，岂不就阴阳失衡，鬼差也是要交差的，十殿阎王也不是吃素的。小伙子你别不信，我真见过鬼差……”“哦？”
我看向郭大福。他喝了口水，吧嗒几下嘴，随后掀开粗布衣，露出肚子。郭大福肚子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虽已愈合，但看着仍触目惊心：“我也是差点就过了奈何桥，在地狱走过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