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函昀说完,看向护士站摆了下手,随后说道:“我妹妹今晚就麻烦你们了喔!”
说完便朝楼下走去。护士站里正在值班的朱荣、李雨两人,满眼羡慕地看着周函昀离开。等我返回来时,李雨先是凑过来询问:“好甜蜜呦你们。刚才下楼可是有人看见你未婚妻是坐轿车过来的,她是哪家大小姐呀?”
刚才周函昀的确跟往常不同,少了几份羞涩、腼腆,也很放得开。我深吸口气,然后走过去,一只手搭在台子上,伸手指让李雨过来,随后在她耳边说了句“秘密。”
紧接着朝病房走去。身后朱荣跟李雨不知在谈论着什么,不过我想应该是在八卦我一个穷小子怎么勾搭上了白富美的故事吧。回到病房我拿出怀表看了看,此时离熄灯还剩下不到半个时辰。回到椅子前坐下,我对豆豆说:“你也大半天都没怎么动了,活动活动手脚吧。”
然而豆豆却没打算动,只是眼睛睁着看向我,若有所思地说:“你觉不觉得我可怕?”
我一愣,然后伸手握住豆豆的小手说:“有时候会,特别是你语出惊人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体内住着个成年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虽然是我说的,但似乎又不像是我说的。”
豆豆淡淡笑了下,将被子往上盖了盖,随后仰头看向背包轻声喊了句:“兜兜,来被窝。”
听见被叫的兜兜,伸出脑袋,随后整个身体跳出来,直接钻进了豆豆被窝,躺在它胳膊上:“天哥哥,你说它以前的主人叫什么?”
“李婴儿。”
我回答。豆豆抚摸着它脑袋若有所思地说:“你以前主人把你驯得真好。”
我刚想说什么,病房门再次打开,我紧张地回头,发现是崔凤生,他走进来,关好门,然后慢悠悠走到我跟前,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看向了豆豆。豆豆不知是谁,直接闭上了眼睛,就连兜兜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那个……警官。”
崔凤生稍稍有些紧张,看着我说:“我今晚能不能睡在这儿。”
“你怎么了?”
我疑惑。“刚才那个护士长有些阴阳怪气的,还告诉我别瞎说话,说我这病说好就能好,说坏也能坏。”
崔凤生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说:“我怎么感觉她有所指啊,莫非是听见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了?”
“我们说话时声音很小,就算在病房外也根本听不见,隔着音呢。”
我让崔凤生别疑神疑鬼,随后说:“就算护士长知道,问你,你胡乱编造几句就行,她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
“那她们不会趁着我睡着……”崔凤生捂着肚子说:“在把我肚子割开吧?”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医院,她们是护士,不是屠夫。”
我安慰道。“刚才我看见有个女娃,那女的……”崔凤生似乎想问什么,又没问出口。“警察,跟我一样。”
我凑到崔凤生耳边说道:“一会儿熄灯她也会过来,这儿两名警察,不会有事的。”
“可要真是妖怪,才不管是不是警察呢。”
崔凤生视线落到了豆豆身上说道:“这孩子多可爱。”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病房区这边虽然闲置着不少病房,患者拢共没几个,干嘛非要分开一人一个屋,集中在一个房间不是更好管理嘛?患者相互间也有个照应。难道这是有意而为之?“你在这儿住挺长时间了,病房这边每次都是把患者分开吗?”
崔凤生看向我,随后说:“是啊,每次都分开,通常都是一个病房住一个患者,除非病患多,忙不过来。可是这医院近些年流言蜚语满天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都不会选择这家医院。别家医院动不了手术,医疗设施也有限,医生也少。”
如果是想把病房内的人弄走,那自然是一个房间一个人更方便些,也不至于惊扰到其他病患,可是人弄走后,会弄去哪儿呢?我这样想着,身旁的崔凤生又说:“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灭灯后,护士还会拿着手电来查一次房,然后她们就去护士专门用来休息的房间,如果没事的话,就基本不会在出来了。”
“熄灯后还会查一次房?”
我心想不妙,周函昀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恩,每次都是灯灭后十多分钟,就会过来一趟。”
崔凤生说:“我先回去,查完房我在来,今晚说啥我也不干自己一个人住了。你没看见,那护士长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就好像要杀人似的。”
“行,你先回去吧。”
我说。崔凤生起身离开病房,然后我急忙拿出本子,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这个信息,从豆豆被窝里抱出兜兜,放在腿上,然后将纸条放在它跟前:“你去找到周函昀,她应该就在附近,然后把这个纸条给她。”
兜兜却没有理会,扭过头想从我腿上跳下去,却被我一把抓住:“你以前主人让你送纸条你就能送,我咋了?”
——兜兜一脸无辜。“你可不能差别对待,让你干活的时候就得表现起来。”
我不太死心,将纸条再次递到它面前。它看了眼,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似乎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肯定是方法不对,你跟兜兜之间需要磨合,相互熟悉。”
看见我着急,豆豆嘿嘿笑了下说:“就想我们之间也需要磨合一样。”
我摊了下手,松开兜兜,它再次回到了被窝里:“可是你周姐姐并不知道熄灯后还有查房,万一跟护士撞伤,岂不是会让护士多疑。”
“我倒觉得你操心得有些多余,周姐姐也是警察,而且说实话,她比你聪明。”
豆豆再次笑了下:“要不打赌,周姐姐要是在护士查房之后回来,你就……”豆豆的话没说完,房间便瞬间黑了,我起身走到房门朝外看了看,也是漆黑一片。估计整个医院也彻底隐藏在黑暗中了。我走到豆豆旁边的病床,然后躺下身,压低声音说:“我就怎么样?”
“还没想好,反正你输了就得应我一件事。”
豆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