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中间有一个疑问，就是收留了李婴儿的西陈氏，究竟知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西陈氏情根深重，画的也都是李婴儿男装时的画像，应该不知她是女人吧？我这样猜想，可舞台上反串，跟生活中女扮男装还不被发现，根本就是两回事。“你看见的施心杰，从身形体态上完全看不出女人痕迹？”
我询问一旁的孙亢。“看不出来，举止包括走路的方式都是男人模样，只是……不知道说话如何，我没听见他说话。”
孙亢答。梁悠悠曾说舞台上扮相的李婴儿虽然英俊爽朗，却唯独少了那股男人该有的男子汉气质。若孙亢看见的真是李婴儿装扮的，那现在她应该有那股男子汉气质了。在姚宅，男扮女装，肯定不能跟下人们混在一起，毕竟同吃同住很容易被发现。亦或者，现在她是以女儿身藏在姚宅内？我这样分析着询问孙亢：“宅院内的女眷现在还有多少人？”
“端茶倒水，洗衣收拾房间呢，算算应该也就四五个。这不算姚大爷临时调过来照顾的，据说照顾姚老爷子的丫鬟有三个，都在房内服侍，吃住也都在房内，不怎么出来，若有什么事儿，倒尿壶，换被褥之类，都会交代门口守卫，守卫在找院内丫鬟过来。”
孙亢说完，又刚想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房门被打开，随后书房也被打开。跑进来的是田娃，他气喘吁吁地说：“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你慢点说，别急。”
我起身走到田娃身边询问。“好像是姚大爷回来了。”
田娃喘息平复一下说。“怎么是好像？”
孙亢也走过来：“姚大爷没回自己院？”
田娃摇了摇头，然后说：“没看见姚大爷，可是了他老婆和儿子回院内了，还有丫鬟过去服侍。我怀疑姚大爷可能直接去老祖屋了。”
我走到窗边，想了想说：“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跟姚老爷子对上话，更不可能知道姚老爷子屋里的事儿。”
“既然您是警察，干嘛不直接跟姚大爷亮明身份，查案干嘛偷偷摸摸的。”
田娃有些不解。“不亮身份，自然有不亮身份的原因，你就别瞎打听了。”
孙亢接过田娃的话说了句，随后走过来问我：“现在咱该怎么办？”
“盯着姚中天。”
我回头看向孙亢：“咱俩去姚老爷子院外盯着。田娃，姚中天那院的服侍丫鬟你有认识的吗？”
“认识。”
田娃点了点头。“你继续盯着，找机会跟丫鬟搭上话，问问姚大爷今天是为什么突然这么晚回来。”
此时已经亥时，马上进入子时，这个时间突然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好。”
田娃答应了下来，紧接着三人出门，我跟孙亢朝姚老爷子院走去。姚老爷子院在北边，院也不小，远远看去，正房门前有两名守卫，穿着的也是家丁衣服，但应该跟看守桂园的一样，都是军人出身，身板挺直，有配枪。守卫警觉性应该并不弱，脸生人根本无法靠前，若是举止不当很可能当场击毙。“后院也有人守着？”
我压低声音小声询问。“有。”
孙亢答，然后指了指偏房那边说：“那里面也住了五六个人，后半夜就会过来换班。”
孙亢的话刚说完，主房那边房门被打开，有两个丫鬟走了出来，站在了守卫身旁。两人小声低耳了几句，离得太远根本听不见说的什么。但猜测，应该是姚中天让丫鬟出来的，他要跟自己老爹聊些什么不能让下人听见的事儿？我跟孙亢猫在草丛里，仅仅盯着主房这边动静。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田娃也猫腰过来，走到我旁边爬下，压低声音说：“打听到了，丫鬟说姚大爷好像是接到了一封什么信，就跟妻儿连夜赶了回来。至于信里说的什么内容不知道。但我打听到一件事。”
“说。”
我也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好像老祖有几箱子黄金，没在院内，藏在了外面。这段时间在工厂内，以前服侍过老祖的老人，都遭受了酷刑，但却没人知道这几箱子黄金究竟藏在了哪儿。前几次姚大爷回来时谈过这事儿，被丫鬟无意间听见了，说可能是几大箱子黄金，姚大爷得在老祖去世前，问出来。”
田娃小声说：“那几箱子黄金估计比这院内的财产值钱多了吧？怪不得姚大爷不敢把老祖怎样，看来老祖还留了一手。”
怪不得姚中天不让任何人见姚老爷子呢，估计怕是姚老爷子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样说来，姚老爷子似乎本没打算把自己财产留给最有本事的大儿子。主房外，两个丫鬟坐在了台阶上，守卫依旧眼观六路盯着大院。“你去找黑子，你俩一起盯着姚中天那院子，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别进去，先过来找我。”
我对田娃说道。田娃起身离开，我深吸口气对孙亢说：“既然姚中天今晚是被一封信招回来的，凶手不可能没有后续。”
“你是说让姚大爷回来，是凶手的诡计？”
孙亢看向我。“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次回来姚中天应该没告诉姚中和以及其他亲朋，他不是回来讨论老爷子断气后续事，匆匆回来是询问黄金的，只是……”我深吸口气，然后说：“只是那几箱子黄金是真的存在，还是凶手的计谋之一，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以前从没听过什么黄金的事儿，不过我们是下人，我又在饭店那边，早就不知道院内事，不知道也正常。”
孙亢凑近我说：“不过姚老板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连他都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听过的话，我想未必是真的。只能说姚大爷财迷心窍，入了凶手制造的迷局。”
我跟孙亢不在说话，继续盯着，又过了十几分钟，主屋内突然传出了摔东西的声音，坐在台阶上的丫鬟也急忙起身来到门边，但没进去。摔东西的声音结束后，屋内再次没了动静。这时我突然发现主屋房角有两只黄鼠狼，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