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他人就断气了，院内也没人在关心法事的事儿。”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从挎包拿出本子翻了翻，确定后询问：“当时给老爷子出殡的人，是朱云道吗？”
“并不是，是在城内找了个阴阳先生，认识朱云道就是从他帮助抓了画中鬼。”
姚中和回答完，继续说道：“姚宅近几年确实怪事连连，一件接着一件，只是我大哥，下了禁令，院内事不准任何人传出去，否则当即处死。”
“这禁令也包括你们？”
我问。“那倒不是，不过姚家上下都知道大哥的脾气，大哥最重姚家名声，刚才你说的那些，要是传到大哥耳朵里，恐怕你……小命不保。”
姚中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大哥为了姚家清誉，的确什么事都能过做得出来。家里人从上到下没有不怕他的，他一个眼神我们就不敢多言了。”
我对姚中天并不感兴趣，而是更关心姚家的怪事儿：“你口中的怪事，到底是什么？”
“人命，几年间在姚家已经出了几条人命。最开始是大娘，她倒是年龄大自然死亡，不过死之前突然开始说妄言，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类的。那时我父亲还没糊涂，直接将其关进了地牢，没两天就死了。”
姚中和紧皱着眉头说：“紧接着是四娘，也是我父亲最年轻的媳妇，如今才四十多，取她时，我父亲已经年近七十。这些年她是在父亲面前最受宠的。”
姚中和撇嘴冷笑了下：“别看老爷子七十多，四娘却怀了孩子。老来得子父亲自然高兴，更加宠爱四娘。直到两年前，院里突然有流言蜚语，说四娘当年跟人苟且，说孩子根本不是父亲的。”
“然后呢？”
我问。“这事儿传到了父亲耳中，他也对此产生了怀疑，于是叫来了大哥。大哥听后更是气急败坏，将四娘连同她孩子直接关了起来，当时肯定是施酷刑了。对大哥来说真相不重要，玷污了姚宅才罪不可赦，最后只听说四娘疯了，她儿子也死了。紧接着就是父亲二房西陈氏。”
姚中和说到这儿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她被画中鬼魅迷惑，发疯被朱云道解决之后。大概又过了半年多吧，有一天饮了毒酒。这件事我在院内调查过，酒里的毒是西陈氏拖丫鬟买的，说是房周围有黄鼠狼，买来药黄鼠狼的，后来却毒死了自己。紧接着就是我母亲……”“死的都是姚老爷子这几房媳妇？”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确实，自从父亲死而复生后，他的这几房媳妇接二连三出事。我母亲是深夜跑到院内假山上，上吊而死，之前之后都没有任何征兆。在母亲上吊前一天，我还跟她一起吃的午饭，有说有笑的。”
姚中和眼泛泪光，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当时你并不好奇母亲为什么会自杀吗？”
我问。“好奇，可是并没查出任何疑点，也确实是母亲自己将白绫挂在树上吊死的。她是趁着伺候丫鬟都睡着了，偷偷跑出去的。”
姚中和叹了口气继续说：“院内的人命还不止这几条。大哥最小儿子，回家时，中午吃着吃着饭就跑了出去，院内不少人追着他，看着他直奔井边儿，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等打捞上来就断了气。”
“几年内死这么多人，外界却没有任何人知情？”
我大为震惊。“院内这两年早已如鬼宅，冷清清。说实话，其实院内如今下人已经很少了，加起来不足二十人。都是照顾老爷子的。”
姚中和压低声音说：“四房丫鬟，下人，并没被遣散，而是被大哥统一送去了工厂，当了苦役。昨晚我听出了你意思，是想跟我回姚家的，我之所以拒绝，原因就在此。在外人眼里，姚家依旧风光无限，可实际那宅子里早已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怎么处理的？”
我问。“大哥把后宅变成了坟地，棺木都是自己打造的。四房都葬在那边。”
姚中和拿出粗烟，点燃吸了口说：“只要大哥势力还在，他维持着的虚假繁荣就还在，现在的问题就在父亲，大哥曾找我商议过，父亲一死风光大葬后，他便要一把火烧了姚宅，将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掩埋在大火中，让人们只记得姚家的风光，至于隐藏在风光中的不堪，便会烟消云散。”
“那就不是几条人命的事儿了，而是数十条人命。”
我紧皱起眉头，不得不怀疑这几年姚宅内发生的所有事，很有可能都跟施心杰有关。或者可以说跟施心杰和朱云道两人有关，俩人下了一步大棋。姚家都以大哥姚中天为首，俩人也彻底摸透了他的脾气秉性，所以这件事才没被曝光出来。如此听来，想必朱云道和施心杰，是想让姚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就让他亲眼看着至亲一个接一个死去。若是这样，那昨天他们计划没能顺利完成，许就是跟姚中天临时有事没有回到宅院有关了。他们下一步计划并非是姚老爷子，而是姚中天。杀人诛心……其实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来想的话，施心杰跟朱云道的计划完全可以顺顺利利的进行，然而柯玉年的出现却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