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几人纷纷起身刚想离开,这时一直在画画的董莉突然起身举起画纸说道:“花完了。”
紧接着走到吴勇面前,将画纸递给吴勇说:“按照你之前描述画出来的,跟小女孩在一起的应该就是这人。”
吴勇接过画纸看了看,这时候我跟孙肖汉也围了上来。“好生俊俏。”
我看着画中人感慨地说道:“看着不像现实中人。”
“眼睛、眉毛、鼻子、嘴型、头型,都跟描述的差不多,那些看见男人的,也都说长相俊朗,不过我也没想到画出来会是如此。”
吴勇也深吸了口气。梁悠悠收拾起纸笔也走过来看了眼画纸,然后略显惊讶,直接伸手从吴勇手中抢过画纸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地说:“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我看向梁悠悠。梁悠悠放下画像,一脸茫然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轻声说道:“这画中人……我……我见过。”
“在哪见过?”
组长秦浩也围了过来,急忙询问。“三年前,阳德大饭店,柳飞烟猝死后。”
梁悠悠把手中画递还给吴勇,紧接着后退两步,皱眉说道:“画中人便是施心杰,那个在柳飞烟猝死后被她魂魄索命之人。”
梁悠悠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面面相觑,都惊讶无比。在本案中,施心杰是已死之人,如今已死之人却又活了过来,已画像形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你……没认错?”
我回过神来后询问。“董莉画得非常好,跟施心杰有八分相似,除非这世界上真有两个长相如此相似之人……”梁悠悠没在看画像,而是低头想了想,然后说:“不管在阳德饭店,还是在梅口姚家,施心杰的长相,的确算是出众的,只是……”“只是什么?”
吴勇催促道:“梁记者,你就别卖关子了。”
梁悠悠摇了摇头说:“我想说的是,当时我去找他问话时,为什么就没想到柳飞烟也很可能迷恋上了施心杰的容貌呢?”
“因为柳飞烟本身很容易让人产生性别模糊的错觉,你知道她是男儿身,既是男人又怎么可能喜欢另一个男人,所以就会忽略掉这点。这就跟柳飞烟跟李婴儿的情感,当时不明真相的人,不会认为感情好的姐妹住在同屋会有什么问题,是后来得知柳飞烟男儿身真相后,才会反过来察觉不对。”
我双手插兜,一边说一边走到窗边,仰头看向窗外星星点点得夜空,叹了口气:“死者是死亡两天后出现在阳德饭店重新死了一次,而且死者身份是柳飞烟跟包。现在也能证明,他来北都是寻人。现在又知已经死了两年的施心杰出现。”
说道这儿,我回头看向几人:“柯玉年有没有可能回来寻的人,正是施心杰?”
“你的意思是……”组长秦浩拿出根卷烟放在口中,但没点燃,若有所思地说:“施心杰当年没有死?”
“这不可能吧,施心杰吊死在饭店,是店里伙计处理的尸体,郎掌柜也知此事。”
孙肖汉从兜里拿出火柴,划着去给组长点烟:“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诈死也并不易。”
“的确不易,也不是没可能。”
组长秦浩伸手拒绝了孙肖汉点燃,将火柴吹灭说:“要真是施心杰诈死,那当年柳飞烟的猝死没准真像当时侦办人员猜测的那样,是故意刺激引发柳飞烟犯病。”
“明天我去找给柯玉年画像的画师,就能够确认他找的人,到底是不是董莉所画之人。”
孙肖汉扔掉火柴说道:“现在微妙的是,如果施心杰还活着的话,他跟小女孩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事儿光想也想不明白,都散了回家吧。”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说:“明天需要调查的事还很多。”
几人各自回到办公桌前收拾了下,然后先后下了楼。组长让吴勇去提一辆摩托车,送女孩回家。他去提车时,梁悠悠主动过来坐上我自行车,说道:“送我回报社。”
“这么晚去报社?”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我有些吃惊。“你们工作完事了,我的工作还没结束。”
梁悠悠伸了个懒腰,然后压低声音说:“还有几个小时,我得把稿子整理出来,明早主编审过还得送去印刷厂。”
我蹬起自行车,路上梁悠悠说:“我记着柳飞烟猝死后,我曾管戏院要过她照片,好像有两张,一张是柳飞烟在舞台上,另外一张是戏院集体合照,里面没准有柯玉年、李婴儿这些人。”
“还能找到么?”
我卖力蹬着自行车询问。“应该。”
梁悠悠说了句,停顿一下,然后又提高嗓音说:“柳飞烟猝死,在阳德大饭店,我也拍过几张相片,都有冲洗出来,只是里面拍没拍到施心杰有些记不清了。反正报社当时选用的照片里,没有他。”
“今天你还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否则警方应该没那么快确认死者身份,还有跟小女孩在一起这个男人身份。让我们少走了不少弯路。”
我侧头,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梁悠悠:“该怎么感谢你?”
“只是恰巧这些人我当年都见过而已。”
梁悠悠淡淡说了句。北都报社不是在正道,而是在一条胡同里,是个店面的二层小楼,里面漆黑。到地儿后,梁悠悠让我把自行车停在旁边,然后跟她进去。她拿钥匙开门,进去后找到煤油灯点燃。我一路跟着她来到二楼,二楼中间摆着几个办公桌,桌子上堆放着很多资料。“我们这儿申请过电灯,可是迟迟没人过来接,你也知道,报社并不受待见,现在算是安稳了些,有个办公的地方,以前都是东躲西藏,不断的换地方才行。”
梁悠悠把手中煤油灯放在桌子上,然后搬来椅子让我坐下等会儿,然后找到另一盏煤油灯点燃走进另一个房间。等她再次回来时,手里拿着个信封。她搬凳子坐在我身旁,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相片确认,紧接着将其中一张递到我跟前说:“这就是柳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