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也是施心杰主动要去传菜的。”
我微皱眉头说:“同屋的伙计应该不会说谎,那这跟施心杰对你说的,完全不同啊。”
“喜欢的角儿,又得到角儿特殊照顾,施心杰的确应该欣喜若狂。”
梁悠悠边走边说:“相反,如果是真心喜欢的角儿,有了近身机会,即使彼此不言语,就那样静静看着应该也是种享受。自己喜欢的角儿死在自己面前,按照这个逻辑来说,当时施心杰表现的态度的确不太正常。”
“对了,当时你是从哪儿知道她是男儿身的?”
我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询问。“柳飞烟的跟包无意间说出口的,我当时在继续问下去,她便说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走开了。后来为了证实,我就开始找这方面证据,也正因为这样让戏院老板知道了此事,才会找来报社。”
梁悠悠回答道。跟包了解自己角儿的喜好、日常习惯,虽说只是打杂,但角儿们规矩非常多,他们自己也知,所以如果一两个跟包用得舒服,基本是不会在换的,很多跟包都是在角儿身边服侍了数年。“那个跟包在柳飞烟猝死后去哪儿了?”
我询问。“这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当了别的角儿跟包?不过似乎不可能,柳飞烟这个跟包,好像是从小就服侍她的,所以自己角儿没了,很有可能也就不干这行了。”
梁悠悠停下脚步说道:“对了,自从柳飞烟幼年跟随老师学戏开始,这个跟包就照顾她,以前应该是家里仆人?反正那个跟包可是比柳飞烟要大最起码二十岁。”
“啥?”
我也停下脚步,有些惊奇地看向梁悠悠:“大那么多?”
“是啊,记得我去找他时,已是柳飞烟猝死的第三天,他正在戏班里收拾柳飞烟的遗物,许是伤心过度,显得更为苍老,比实际年龄还要老许多,看着就是个老头模样。是他自己说,从柳飞烟学戏开始,他就在照顾,相处了将近二十年,他是一路看着柳飞烟成长的。”
梁悠悠重新迈动步伐说:“他当时极为伤心,才会说露了嘴。当时他称呼柳飞烟为柳老板,只有说漏嘴时,顺口说了句烟儿,他说‘烟儿似乎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女人,忘记了男儿身,遗憾未能娶妻留有一子’。”
“这么说柳飞烟这个跟包,应该年近半百了吧?”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应该过半百了,具体年龄我不知。”
梁悠悠答:“最后登上报纸的文章,我没提及这件事,所以也没提这个跟包。后续你说柳飞烟鬼魂在饭店内唱戏,我就完全不知了……这些事应该出了饭店里的人外,并没有传出来,所以没人来报社爆料。”
“走,跟我回一趟警察局。”
我说着抬腿跨上自行车。梁悠悠坐上来后才询问:“回去干嘛?”
“昨晚的死者,也是年过半百,我猜想有没有可能就是柳飞烟这个跟包。”
我一边蹬自行车一边说:“如果是的话,那这个案子就有意思了。”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坐在后面的梁悠悠自言自语念叨了句便不在说话。一路回到警察局,俩人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法医那边。进屋后,于法医跟程亮都在忙各自的事儿,尸体就摆放在一旁,身上盖着白布。我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尸体旁边,让梁悠悠也过来。这才伸手去掀白布。我扯住一角,缓缓掀开,让尸体只露出头部。尸体被解剖过,我怕全部拉开后吓到梁悠悠。即使这样,梁悠悠也没敢看,而是视线看向别的地方,在我提醒后,她才深吸口气,把头扭过来,当看见尸体那张脸后,更是深吸口气,张口结舌地愣了几秒,才说:“这……这就是柳飞烟的跟包。”
“不会错?”
我确认道。“肯定不会错啊,又没过多少年,而且那是我进入报社第一个参与进来的报道,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梁悠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尸体那张脸说:“虽然过了两年,可他一点没有变化,还跟我当时间他时一样。”
竟然真的是柳飞烟跟包,那柳飞烟、施心杰、包括面前的死者,三个案子就彻底串联到了一起。我重新盖上尸体,然后询问:“你知道他名字吗?”
“知道。”
梁悠悠后退两步,看向我说:“好像姓柯,叫柯……柯玉年,对了,是这个名。戏班老板告诉我的。”
死者叫柯玉年,并不叫安大强,所以这个名字是小女孩胡乱说的?我正这样想着,程亮说道:“已经完全可以排除中毒了,死者就是被利器刺穿心脏而亡。不过我怀疑死者换过衣服,不是怀疑……肯定是换过,并且我在衣服上提取了几个指纹。除此外,衣服腰间有一小块指甲,我怀疑是凶手留下的。”
程亮拿着镊子,夹起那块指甲。我看了看,说是一小块,但那基本已经是整个指甲的一半了:“也就是说凶手十指中有一个手指指甲断掉了一半?”
程亮点头,然后说:“还有就是死者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前四十八小时以上,这个也确认了。另外……死者是个阉人。”
“啥?阉人?那他胡子……”我听见这事儿更为惊讶。“粘上去的。”
程亮简洁地回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