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肖汉并非记仇之人，虽之前对我有些许不满，但今天整个调查也没故意刁难或是言语刺激。本来上午时，我还想找个机会跟孙肖汉聊聊，如今看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样想着，我淡淡一笑，对他说道：“放心，我会注意的，不会在像上次那样鲁莽。”
“那就好，不只是你，我们都要小心点儿。改天我多求几道符。”
孙肖汉说着又盘腿坐在椅子上。我转头看了眼周函昀，她见我跟孙肖汉关系缓和，也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又差不多等了一个钟头左右，办公室内电话铃声响起，周函昀急忙走过去接起来。从谈话内容中分析，应该是有区域分局调查完打过来给反馈。周函昀一边听电话另一边说，一边记了下来。挂断后，她走到孙肖汉跟前，把名单放在了他桌子上，转身回来时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懂她意思，于是询问：“孙哥，哪边给的回馈？”
“西边儿，那边养这种狼狗的人少，所以快。”
孙肖汉拿起纸张看了看说：“一共才四家，其中一家养了一条公狼狗，是普通住户，还有两家是开粮食店的，家里分别养了两条，品种也都是狼狗，最后这家……”“怎么了？”
见孙肖汉停顿，我急忙询问。“是一家面馆，后院养了四条狼狗。”
孙肖汉继续说：“去查的人都简单询问了，都说家里没有狗走丢。”
“如果主人家知道自己狗走丢时偷走了一块人骨，断不会承认的。”
我分析道。“就算不知道狼狗走丢偷了人骨，狗主人家也不会承认。”
孙肖汉把纸张重新放在桌子上说：“警察去调查，就算没说明原因，狗主人家肯定也会多想，认为没准逃出去的狼狗在外面伤了人，所以也不会如实说。”
“有道理。”
我微皱起眉头：“不过养一条狗的普通住户，我觉得暂时可以排除。开粮店的……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分析，这又是一个食人肉案的话，粮店应该也能排除。”
“反正都要跑一趟，过去看看也无妨。”
孙肖汉拿出怀表看了眼，然后说：“还有几个时辰才天黑，我骑摩托快，就先去查查这几家。”
他说完起身，刚要走，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你……”“没事，我一会儿要走的话，骑自行车。”
我回答道。没了疑虑，孙肖汉率先出发。等他离开后，我看了看时间，也决定先不在这里干等了。从这里骑车到发现狼狗那边，怎么着也得四十分钟，干脆先骑到那边，然后去那边警察分局等信。跟周函昀交代明白后，我便离开。骑自行车一路过去，到地方后，进入警察分局询问得知，之前派去的调查人员也刚回来不久。于是我直接从他们口中问出了调查结果，排除掉一部分后开始挨家走访，以饭店为主。但却并没有实质性收获。眼见天已黑，我便骑车往回赶。赶到警察局时组长秦浩、吴勇、孙肖汉等人均已回来。周函昀和董莉不在办公室，应该是已经离开。见外勤人员到齐，组长把人喊到开会区，将黑板擦拭后，重新开始捋三颅案，并把今天调查说了出来：“陈世佳的确透漏过人肉做菜这件事，但事件跟三颅案对不上。最近一起虽然发生在半个多月以前，但失踪少女近几年一直都有。我跟吴勇今天从李石口供入手，调查了他那边透漏出去的消息。”
“找到那个江湖郎中了？”
我问。吴勇在一旁摇了摇头：“没找到，不过组长联系了关家坟那边警察局。”
“李玉师父老家？”
孙肖汉在一旁说：“是询问李玉在那边犯下的案子有没有被发现么？”
“是的。”
组长秦浩站在黑板旁边说：“据了解，三四年前，的确有名少女被害，情况跟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相同，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案子却已侦破，只是凶手在外逃亡。这个案子在关家坟曾轰动一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当时饭馆大厨、包括老板都品尝过李玉研究的那道东坡肉，所以案发后引起了恐慌。”
“那为什么不发凶手画像全国拒捕？”
我问。“原因很简单。”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说：“因为在关家坟犯案的人，根本不叫李石、李玉，而是姓赵，叫赵方、赵德两兄弟。”
“换了名字？”
孙肖汉微皱眉头想了下，然后说：“也的确该如此，犯了案还用本名，即使逃到别的城市也是容易被查出来的。所以想必李石、李玉是来到北都后重新给自己起的名字。”
“的确如此，不过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关家坟那边用人肉做的东坡肉十分惊艳，在兄弟俩之后还犯过类似案件。从这一点推测，从关家坟来到北都的人，也知道这个案子，知道这哥俩的事。”
“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听过这件事？”
我想了下，然后说：“可是要想找也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但也没那么困难。”
组长秦浩说：“自从警察局成立以来，已经进行过三次人口普查了，如有外地过来的人都会有详细记录，最近一次是在两年前，而那些失踪人口甚至有三四年前就已犯案的。假设凶手是从关家坟过来的，来到北都后开始犯案，那么一定有普查记录。”
“我跟组长一整天就忙这个来着，找出几年内从关家坟那边过来的人群，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吴勇坐在旁边说道：“查出了差不多一万多人。”
“近些年从关家坟来到北都的人这么多？”
孙肖汉有些吃惊。“确实不少，明天我会在各个区域警察分局抽调些人手，专门负责走访这些人。如果真是听了李石哥俩犯下的案子而效仿，用人肉为食的话，可以先筛查出来饭店之类。符合从关家坟来北都人士，开饭店。”
组长秦浩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又多了几点，就是养狼狗，若这些特点都符合，就必是凶手。”
“前提是我们调查方向没错的情况下。”
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