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很快便睡了过去。许是肚里空空，饥饿难耐得缘由，梦里竟回到了去广兴楼找陈广兴和陈二掌柜那一幕，与现实不同得是，我跟吴勇两人并没有问话，只是不断往嘴里塞东西。再次醒来，是被办公室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吱嘎声吵醒的。压着得整条胳膊已经彻底麻了，我抬起头看过去。吴勇跟孙肖汉回来了，便急忙直起身子，一边晃动了几下发麻得胳膊，一边询问：“怎么样，人找到了么？”
听见声音得组长秦浩也从椅子上起来。此时警察局窗外天刚蒙蒙亮。吴勇脱掉外衣，搭在椅子上，拿起保温壶倒了杯水喝掉，才说道：“那小子好像跑了。”
“跑了？”
我问。“恩。”
吴勇再次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说：“我们去了王佩家，跟她母亲打听了下，别说，你得猜测还真准，他们隔壁胡同，有一家，哥哥弟弟在一起生活，也姓李。说是他家弟弟早年碰到了头，变得少言寡语，也不爱说话。俩人日子过得很穷。听王佩母亲这样说，我们就直接过去找人了，不过房子里根本没人。”
“那怎么确定是人跑了？”
秦浩清了清嗓子问。“房子里有生活过得痕迹，而且孙哥去怡凤楼时，那里面得人说，之前咱们要找的那伙计还在，好像就是去抓陈世佳时，让他看见了，预感到了要出事儿。在那之后，怡凤楼里得人就没见过这名伙计。”
孙肖汉在一旁补充道：“怡凤楼里得人都说这伙计平时很机灵，有些小聪明，干活儿也勤快。后来也在王佩母亲口中了解到，他虽勤快，可自己弟弟始终在家没工作，他得工资也勉强靠俩人度日。那胡同大多数房屋都整修过，就这哥俩住得茅草屋还里倒歪斜得，感觉一场大雨都有可能给冲塌了。”
“我们去抓陈世佳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假设那时候这人从怡凤楼逃掉，他首先得回家接自己弟弟，按照这样算，你们过去得时候，他们应该还没跑远。”
我分析道。“是的，所以我跟吴勇俩人，一人带一队，分头搜寻。不过暂时还没结果。”
孙肖汉一脸疲惫地打了个哈气说：“我让人守住了几个出城口，他们想出去恐怕困难。”
“我这边也让人挨家挨户继续排查，这哥俩只要还在城内，肯定是逃不掉的。”
吴勇说道。“对了，王佩母亲说，在怡凤楼当伙计那人叫李石，他那个弟弟叫李玉。俩人都不是本地人，好像是几年前才搬来这边的，所以周围邻居对这哥俩了解得也甚少。”
孙肖汉拿出香点燃，一边给供奉着的保家仙上香，一边说：“至于这哥俩为什么会搬来这儿，父母都去了哪儿？就更不得而知了，我询问过邻居，他们都说这哥俩挺好的，特别是弟弟李玉，虽然话少，长得五大三粗，表面上看挺凶，不过谁家有重活被他看见了，二话不说就上去帮忙。也都夸他有手艺，能做一手好菜。”
“有这手艺，为什么李石不让李玉去饭店找个活干，这样一来哥俩的吃喝问题就解决了。”
董莉刚才似乎也眯了会儿，头发略显凌乱。“听邻居说，他哥不是没给找过活，还带着他去怡凤楼干过几天，不过李玉只听自己哥哥得话，别人指使不动他，最关键他由着性子来，不想干就甩手直接回家睡觉了，有人不友善他上去就打人家。他哥哥又不能老在他旁边督促，所以干脆就让他在家呆着，不惹事儿就好。”
“挺不容易得哥俩，可是他们怎么会想到用人肉做菜？”
周函昀也在一旁柔声说道：“他们肯定是吃过，才能知道这件事并且献策给陈世佳。”
“许是就因为穷。”
吴勇插嘴解释道：“李石去怡凤楼上班，也只是今年得事儿，之前他就在外面干些零工。不过邻居提到了一件事，说是李玉，是属于必须要顿顿吃肉的，而且很能吃肉。之前给邻居帮工，吃饭时，他一个人能吃下一大盆炖肉。据说，虽然哥俩日子过得不咋样，可邻居经常能够闻到从他家屋里飘出来得肉香。”
“那就证明他家经常做肉，要是买不起的话……”我这样说了句，打了个激灵：“若如此，恐怕在这哥俩身上得命案，不止是王佩、丫鬟王英，也许更多……”“你们搜他们居住的茅草屋了么？”
组长秦浩想了想询问：“要真是如猜测这样，他家里应该长期备有肉。”
“搜了，里里外外搜得彻彻底底，不过并没找到肉，也没找到尸骨。”
孙肖汉走过来，管秦浩要了根烟点燃，使劲儿吸了口说：“陈世佳不是说给了李石一笔钱嘛，那笔钱也没搜到。”
“那就奇怪了。”
我微皱起眉头，如果说李石、李玉哥俩杀害了王佩，为得是给陈世佳吃上最新鲜得肉，并从他手中赚上一笔钱的话。那王佩得尸骨如今又在那里？已经处理掉了吗？“行了，大家先别想了。”
秦浩起身，扭动了几下脖颈说：“下楼吃饭，吃完饭都各回各家，该睡觉睡觉，该洗洗的洗洗。一切等抓到这哥俩在说。”
几人纷纷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我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行人下楼来到食堂，打好早餐，围坐在一起。肚子已经不允许我客气了，坐下后直接喝了口热粥，拿起白面馒头啃了起来。除了两个女生外，其余人吃香也都差不多。没人说话，都大口大口地吃着、喝着。吴勇三口一个馒头，连干了五个，然后才一脸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畅快地喊了句：“爽。”
“勇哥，一会儿你能把自行车借我用用嘛？”
我喝掉最后一口粥，询问吴勇。“我们顺路，回家我驮你。”
吴勇说。“不是，我想先去李石家看看。”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孙哥跟我，已经把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你在去也是那回事儿。”
吴勇喝了口汤，夹了口咸菜放嘴里说道：“干嘛给自己找事儿，回家睡觉多好。”
“反正刚才睡了一觉，回到家也不能马上就睡着。”
我瞄了眼孙肖汉，怕他多想，以为我在质疑他们工作不够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