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多败儿。”
组长秦浩掐灭烟卷,看向我说:“你觉得从陈世佳这个案件中,能不能找出三具头颅的线索?”
“刚才我就一直在想这事儿。按说丫鬟王英被杀,也是先割掉了头颅,然后剔光了身上的肉。其实从作案手法上来说,是相同的。只是三具头颅我们没看见尸骨,所以不知是不是也曾被凶手剔光肉。”
忙碌了一整天,再加上饿着肚子,此时思绪有些涣散。我努力将精神集中,整理思绪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正常人怎会想到拿人肉做菜?所以一定是有人给陈世佳出了这个主意。那这个出主意的人,会不会给别人也出过相同得主意?”
“你的意思……”吴勇满脸拒绝得说:“是说那些失踪女孩,她们身上得肉,已经上了餐桌被人吃掉了?”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微皱起眉头说:“王英跟桂花,是先后遇害,如果不是王英放走了桂花,那被陈世佳做成菜的,就一定会是桂花。桂花虽然逃出了陈家,却仍没逃出恶魔之手。”
“奉天说得有些道理,目前来看,两起案件表面上看没有什么联系,因为桂花不是在陈家遇害的,但仔细琢磨却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而这个联系,会帮助我们揭开三具头颅之谜。”
组长秦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陈世佳是关键,他的口供也很重要,一定要挖出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那一会儿由谁审陈世佳?”
我顺口问道。“一起。”
组长秦浩若有所思地说道:“吴勇,正好你也可以跟孙肖汉一起学学审问技巧。”
秦浩说完看向我:“奉天,你来主审。”
“刚才审讯时,我一一在门口听过了你们审讯过程。函昀,你气势上差些,被审讯者反而在气势上压倒了你。整件事三太太真不知情,如果是参与案件者,以你的审讯方式来说,根本什么都问不出。”
秦浩说完又看向了吴勇:“你倒是有气势,不过瞪眼、敲桌子太流于表面,还总是问不到点子上,还经常被对方带偏。肖汉这方面做得还不错,善用鬼魂话术,套出对方的话。”
秦浩深吸口气说道:“奉天也不错,有些小问题,不碍事,孰能生巧,慢慢总结。”
“对了,孙哥怎么还没审讯完?”
吴勇在一旁询问道。“去抓人了,我让他带人去怡凤楼。”
秦浩拿出怀表看了看,也略显疲惫地柔了揉双眼说:“应该快回来了。”
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开始各忙各的。我也重新拿出本子,翻看着刚才陈二掌柜给的口供,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快凌晨一点时,孙肖汉走了进来,对秦浩说:“人抓到了。”
“好。”
秦浩迅速站起身:“去审讯。”
“不过他喝得有点醉。”
孙肖汉补充道。“醉了感情好,问话更容易些。”
秦浩淡淡一笑。我跟吴勇也站起身,一行人走了出去,来到临时审讯室,走进屋时,陈世佳上半身摇晃,眯着眼睛,喉咙沙哑地询问:“这是哪啊?你们又是谁?”
我们几人搬凳子过来坐下身,秦浩先开口说道:“这是里警察局,你现在是以嫌疑人身份坐在这儿。”
“嫌……”陈世佳嘿嘿笑了下,一撇嘴说:“这年头喝花酒也犯法了?”
“今天下午你家发生那么大的事儿。”
我盯着眼前得陈世佳询问:“难道直到现在也没人告诉你?”
“家,能发生啥大事儿。”
陈世佳抬起双手,按压了一下两侧太阳穴,然后眼神涣散地看向我。“陈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抓来了警察局。包括你父亲陈广兴,以及你娘。”
秦浩从兜里拿出烟丝、烟卷,没有看陈世佳,一边卷烟,一边说:“经过连夜审查,陈二掌柜已经交代了所有。”
“交代?”
陈世佳脸色一变,但强壮镇定地说:“他一个管家有什么好交代的。”
“还装糊涂。”
我手摸了摸肚子,直了直身子说:“警方在你家地窖里发现了一具骸骨,已经确认属于丫鬟王英的。陈二掌柜说人是你授意杀的。”
一听是这件事,陈世佳反倒表情轻松了下来,一挑眉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就这事儿啊。”
说完他身体向前探,用胳膊肘支在板子上说:“人是我杀的又怎么了?你们要搞清楚,那丫鬟早就卖给我们家了,是我们家的人。她得人,包括她得命,可都是陈家的,跟你们又何干?”
“咋说话呢。”
吴勇看陈世佳嚣张态度,似乎忍不住了,一抬下巴说道:“什么是你家的,咋就是你家的,你以为买猪宰猪那。”
“这样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杀害了王英?”
我低头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一边说。看见吴勇态度,在加上我这样说,陈世佳又立马变脸改口说:“我……我就是个打个比方。”
说完,他再次嘿嘿一笑:“警官,你们可不能听陈二瞎说,他这人,满嘴胡诌,也不知道为啥父亲就如此信任他。”
“对陈二掌柜得态度,你倒是跟你娘一致。”
我将钢笔冒扣上,放在一旁,抬头看向陈世佳说:“院里桂花被囚禁在地牢那晚,你回过家吧?后来你得知娘亲生了怪病,还说自己认识个云游道人法力无边,还把那个云游道人请回了家。这事儿是你干的吧?”
“是……”陈世佳身子前后摇晃,眼皮也耷拉了下来,一副似睡非睡得样子:“是我,我听了母亲症状,那明显就是被什么不干净得东西迷住了,所以才去找云游道人的。我这是为母亲病着想。”
“据说那时,云游道人给你母亲出的主意是,要油炸了桂花五脏六腑。”
我按照自己节奏,继续问下去:“要不是王英放走了桂花,你是否真按照云游道人得法子办?”
“那……”陈世佳刚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说:“哪能呢,这么残忍得法子,有违人伦。在说,太残忍,像这位警官说的,那又不是一头猪。我这人,心善,看见路边有杀猪宰羊的,也会为其默哀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