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点?”
夏雨菲无声地笑了,刘燕的出现,提醒了她现实的存在。接过刘燕手中的啤酒,她们两人动作一致地打开了瓶盖。“干杯!”
两个女人共同举杯,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那是神仙般快活的存在。喝到尽兴的时候,夏雨菲差点又要唱起歌,但她看到身旁的叶绍廷,神志一下就清醒过来,没再有想唱歌的冲动。几瓶啤酒而已,还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受。叶绍廷只看着夏雨菲喝酒的样子,本想叮嘱她少喝点,但想起夏雨菲之前比赛的压力那么大,又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一次烧烤,便也没有说让人扫兴的话。见夏雨菲乘烧烤的盘子见了底,叶绍廷又跑去亲自给她烤东西。夏雨菲笑眯眯地看着叶绍廷忙碌的背影,心里的温暖如涓涓细流般,慢慢淌过。刘燕看出她富有感情的眼神,忍不住开口道,“你真舍得离开他?还有那个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燕能够看懂夏雨菲内心的渴望,但夏雨菲却仍在反问自己。她真的……舍得吗?就在他陷入到深深的迷茫之中,一个人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看着夏雨菲和刘燕手上的啤酒,似乎觉得不够带劲,自己又去拿了瓶白酒。夏雨菲这时也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当那人再次坐下的时候,她终于看清,是李建。突然就想到了他和王巧云之间的事情,夏雨菲忍不住想笑,“怎么,你不去陪巧云同志说话,跑我这边来干什么?”
李建是真心把夏雨菲当朋友,在她身边也感觉格外轻松自在,以前是对夏雨菲有别的念想,后来主动退出,但他也只想和夏雨菲说说心里话。“他们两个聊得那么开心,我再过去,不是破坏了他们的气氛?”
说着,李建喝下一杯酒,烈酒穿喉,刺激之余,他还感觉到一丝舒爽,不算太好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夏雨菲顺着李建说的地方看去,只见崔言寸步不离地守着王巧云,一会给她拿串青椒,一会给她拿个烤玉米。崔言的额上全是汗水,但他似乎感觉不到,满心满眼就只有王巧云。“那男同志对巧云同志挺好的,你怎么就看不得了?”
夏雨菲忍不住打趣。“谁说我看不得?我现在好得很!”
李建又是一仰头,一小杯白酒下肚。夏雨菲真是好奇,男人都是这么嘴硬吗?明明在意得要死,非要摆出一副蛮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喝什么白酒,我们都在喝啤的,只有你,不光只顾着喝酒,连个串也不吃,你是想辣死你的胃,然后进医院?”
话语戳进了心窝里,李建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现在的确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他望向了远处,没有接夏雨菲的话。刘燕在一旁看戏看得有味,她不过是跟过来一趟,没想到吃到了大院里的各种瓜。然而此时,王巧云也正好看向了夏雨菲的这边,见李建一个人喝白酒,又看到唐森和赵淑芬谈笑打闹的样子。她心里有点难受起来,李建是因为赵淑芬才变得这么不开心的吗?那她在他的心里,到底被摆在什么位置?“怎么了巧云同志,你哪里不舒服吗?”
崔言一眼就看出了王巧云的不对劲,他关心地问出声。王巧云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事。”
要是李建能有崔言一半的细心,她肯定会勇敢地再跨出一步……“你到底对王巧云是什么感觉?”
夏雨菲的话,打断了李建的思绪。他有些颓然地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我也不知道。”
这倒是稀奇,夏雨菲挑起了眉毛,“你不知道?别告诉我,你不晓得王巧云对你有意吧?”
“晓得又怎么样?”
见夏雨菲刚准备啃下一串肉串,李建伸手给夺了过来,“知道别人的心意,就一定要回应别人吗?”
夏雨菲无语,就剩这一串肉了,李建还不留给她,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回应,你是想吊着她?”
“不,”李建咬了一口肉串,有些冷了,口感差了很多,“我怕回应了会伤害到别人,不回应,又怕她误会,我只是想完美地解决这件事,但发现并不能。”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
夏雨菲勾了勾嘴角,她何尝不也是一样,总想做到最好,或是找个最平衡的方法,可惜,她同样没有找到。“是啊,人生在世,就是要接受人生的不完美,”李建忽然感慨起来。“我曾经想找到记忆中的那个人,可找了那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出现,可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没了走进她心里的机会。”
“我还曾喜欢过一个女人,当我发觉自己对她的爱意时,她早已经是别人的媳妇。”
说完最后一个字,李建直接望向夏雨菲的眼,他的眸子里情绪万千,却始终让人捉摸不透。夏雨菲的心里狠狠一惊,李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口中动心的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突然看向自己?难道说……夏雨菲不敢再想下去,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在,她不想随意揣度。当她再次看向李建,李建早就把眼睛从她的身上挪开,他再度灌下一口酒,露出他那两排标志性的大白牙。“怎么,你以为我说的是你啊?你少做梦了,我要敢对你动什么歪脑筋,你看你家叶绍廷不把我折磨死!”
李建恢复成以前说笑的模样,夏雨菲这才松了口气,肯定是她刚才太过敏感。夏雨菲猛地喝下一口啤酒压压惊。只有刘燕看出了李建的真心,她不自觉地多看了李建两眼。这男人可不一般,生生把自己的心思埋藏起来,幸好她不是局中人,否则她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把瓶酒伸到李建的身前,“来,干一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你打算怎么做?再不有所行动,巧云同志可要被别人抢跑了?”
夏雨菲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主要她心疼王巧云。李建依旧是那副笑脸,“什么怎么做,该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强求不来!你说是吧,绍廷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