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的秦颂听见那人的话,脸色立马变得肃穆恭谨起来,扬起声线对着身前的男子回以抱拳,“当今太子在此,岂会有假?!”
话音刚落,一众百姓倏地纷纷匍匐跪地,扬声高呼:“叩见太子殿下!”
见院内的人一个个跪地,无不臣服,此等场景让萧锦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抬眼对上男子深邃的冰眸,犹豫一瞬后,这才缓缓躬身行礼。“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即使百般不愿,可二人的身份差距在那摆着,在他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将萧池煜拉下马之前。他在萧池煜面前,就永远都是臣。“三弟,疫情初发的时候你不在,这个时候带着一群侍卫过来,又是何意?”
萧池煜淡淡启唇,幽深锐利的眼中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打量。在男子如鹰般犀利的眼眸中,萧锦程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心虚,眸光接连闪烁了几下,却也只是一瞬。转眼故作轻松道:“臣弟听闻城中医馆已寻到此次瘟疫对症的药方,为辨真假,故来看看。”
萧池煜瞳眸微沉,唇畔勾出一抹讥诮,“哦?既然来看,怎得三弟带来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甚至还想在这救人的馆中拿人?”
“臣弟,臣……”萧锦程眸光闪动,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圆过去。“三弟,现在正是疫情的高发期,你不想着怎么给百姓排忧解难,竟妄想挑起事端,你这般行径跟无视百姓生死有什么区别?”
萧锦程一怔,他本就急于挽回民心,现在被萧池煜扣上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心底顿时慌作一团。急忙解释道:“臣弟并非想挑事,是这蓝星玥欺人太甚,臣弟只是……”“够了!”
萧池煜沉下脸来,眼色冷厉,挥手打断萧锦程辩解的话。“本宫不管你来这的意图是什么,但你若想带走蓝小姐,那就问本宫与这一馆的百姓答不答应了?”
有了太子保人,医馆内立即就有好几个百姓壮起胆子抗议起来。“对,我们不同意三殿下带走蓝小姐,馆中本就病患多,医者少,你这个时候把人带走,这无疑是在要我们的命。”
“刚刚我们可都看着呢,蓝小姐从头至尾并未欺辱过三殿下,还耐心教三皇子救人,奈何三皇子手脚蠢笨自己出了丑,却将罪都怪在蓝小姐头上。”
“亏我们以前还以为三皇子仁德爱民,如今这般兴师动众的跑来医馆,不出力就算了还要拿人。”
“就是就是,三皇子衣着华贵精美,一看就不是来帮忙的,再看看太子殿下,这几日忙前忙后,若不是三皇子今日前来挑明身份,我们大伙儿定不敢相信这几日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是当今太子。”
“如此这般,才真真称得上是忧国民之忧,与百民患难与共的未来天子人选。”
“住口!天子人选岂是你这等贱民能妄加揣测的?”
‘未来天子人选’几个字刚刚从一个百姓口中说出,立刻就引来萧锦程一声怒喝。萧锦程脸色铁青,双目瞪射出森冷骇人的寒光,直直扫向名百姓,眼中犹如燎原般的怒火恨不得在那人身上烧出几个窟窿来。静静站在一旁冷眼看热闹的蓝星玥抿了抿丹唇,掩唇轻咳一声,掩饰心底几乎克制不住的笑意。萧锦程这辈子最厌恶的便是拿他跟萧池煜做比较,更何况那人竟说他不如萧池煜,这番话无疑是狠狠地踩到他的痛处。“贱民?”
萧池煜目光深沉,冷哼一声,缓缓启唇,“世人都知百姓乃国之根本,三弟这般大动肝火,是他哪句话说得不对?”
男子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萧锦程身上,目光如炬,凉薄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鄙屑。萧锦程垂下眉眼,双拳紧握,那双低垂的眼中凶光毕现,充满了怨毒,片刻后才心有不甘的回道:“没有。”
“既三弟无心帮助灾民,本宫也不强求,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人马上从本宫面前消失,否则……”男子周身刹那间冷意翩飞,眼底闪现出一抹危险的精光。男子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萧锦程微微一怔,心底挣扎一瞬后,这才带着一众侍卫悻悻然地转身离开。萧锦程一走,医馆内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四周鸦雀无声,毫无之前一派嘈杂忙碌的景象。蓝星玥看了眼馆内的百姓,知道他们定是在意萧池煜太子的身份,才显得这般忐忑不安。“大家不用如此介意殿下的身份,殿下虽是太子,但他知你们的困境和担忧,看病用药不用诊金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吧,这便是殿下的主意。”
“殿下衣着朴素,不对你们表明身份,为的就是让你们能放下心底的惶恐来安心治病,一同对抗这次的瘟疫。”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娘压低着声音小声的嘀咕道:“话是这么说,可…可他毕竟是太子。”
“传言都说太子暴戾凶残,心狠手毒,我们……”“我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坊间都传三皇子仁德爱民,温润和善,可刚刚你们都看到了,三皇子并非如传言那般平易近人,这几日太子的一言一行大伙儿应该都看在眼底,当真就如传闻那样凶残暴虐,心狠手辣吗?”
话音刚落,蓝星玥的话立刻在人群中一阵细小的议论声。看着极力为他辩白的蓝星玥,男子眼底微微失神。他并不在意世人是如何评判他的,他心底最在乎,最害怕的,从头至尾就只她一人。她会不会也如那群百姓一般想他。面对一众百姓饱含质疑的讨论声,蓝星玥秀眉紧拧,再次扬声开口。“传言孰真孰假,难道大伙儿真的辨别不出来吗?瘟疫来袭我们无不心惊受怕,人人自危。”
“自殿下向鬼医求来解药后,更是脚步不停的来到这疫情最严重的医馆与你们同生死,共进退,如此胸襟胆魄还有什么是你们放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