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睑,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那个人我真的见过,这个黑衣人是服侍在你父皇身边的人,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让你留个心而已。”
萧池煜阴沉着脸,看着她满脸泄气颓然的样子,他心底自然是信她的,可经她这么一提,让他不禁开始忧心父皇的病情,或许父皇不单单只是忧思成疾那么简单。敛去心底的担忧,轻声道:“好,这事我知道了。”
虽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但是她知道,他定然是放到心里去的了。“既然那群黑衣人已经抓到了,殿下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走吧。”
蓝星玥拉着他的手,一扫刚刚的沮丧,笑眯眯地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会如何处置那伙儿人?”
蓝星玥自然是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她撇着唇角低吟一声。“那群人的目标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你,接下来要如何处置,自然是看殿下你啦。”
“可他们间接性的伤害了你,还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我这不是没死吗?再说了。”
蓝星玥凑身上前,仰起头,抬起一双清澈的眸子,莞尔一笑,“殿下,那您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
“自然不会。”
男子的目光微微一沉,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眼前的女子两颊笑涡轻陷,透着水灵气的眸子微微上扬,眼中极尽明艳动人,又是天真无邪。一颦一笑仿佛像是要勾走别人的心一般。这样明艳照人活泼灵动的人儿,让他好似置身于梦境中,曾经只在梦中出现的娇俏模样,如今映在眼前,伸手便可触碰。萧池煜眸光幽深了几分。弹指间,男子眼底精光一闪,嗜血的杀意在心中翻涌。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玥儿。……话锋一转,在经过鹬峰崖之后,一群人又转身上马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蚌乌村。这座村庄坐落于盛都南边的一个小县城,因靠近水域村名多数以捕鱼为生,在萧伯彦手底下的人的带领下,一行人在一个简陋的草屋前驻足。院中一个干瘪消瘦颧骨高耸,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的女子,此时她正坐在一张四角的矮凳上,修补着手里渔网。萧池煜在院子的围墙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就走了进去。刚刚还在修补渔网的女子听见动静扭头朝这边看来,在看到她的院中来了好些人的时候脸上有片刻的愣神。待目光扫到萧池煜的脸上后,她眼底陡然间露出惊诧的神情,手里的渔网也悄然落地。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是您吗?太子殿下。”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也慢慢浮出泪意。蓝星玥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身旁的萧池煜。这就是他要找的人?“阮嬷嬷,好久不见。”
萧池煜走上前,眼底有一丝动容。“真的是您,太子殿下。”
在确定来人是谁后,阮嬷嬷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骤然一顿紧缩,赶忙起身跑到男子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叩见太子殿下。”
“嬷嬷不必多礼,请起吧。”
萧池煜打断她欲行礼的动作,直言道:“嬷嬷应该能猜到本宫来这儿的目的吧?”
闻言,阮嬷嬷脸色微愣,红着眼眶点头,“老奴知道,想必殿下是为了皇后来的吧?”
阮嬷嬷转身指了指身后低矮简陋的草屋道:“殿下若不嫌弃老奴的房子破旧,还请殿下进屋里说吧。”
几人进去后,发现这草屋虽破败,但里面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阮嬷嬷给萧池煜蓝星玥等几人倒上茶水,这才缓缓道:“殿下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萧池煜也不拐弯抹角,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母后当年的死因。“本宫母后到底是不是病死的?”
“是,也不是。”
阮嬷嬷说出一个含糊不明的回答。她模棱两可的话让萧池煜的脸色瞬间冷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先别动怒,老奴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阮嬷嬷叹了口气,继续道:“一开始的时候皇后确实是感染了风寒才生了病,只是后来这病着的时间久了,皇后也察觉出了异样,只是那时为时已晚。”
萧池煜沉下脸来,眼色冷厉。“老奴尤记得那年……”阮嬷嬷慢慢向众人叙述着当年皇后生病时的经过。不知过了多久,在说到皇后病情越来越重几欲咳血的时候,阮嬷嬷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阮嬷嬷,你们难道就没有换个太医,或者寻访民间的大夫来给皇后诊断吗?”
蓝星玥拧着微弯的秀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的话让阮嬷嬷脸色一怔,目光有着明显躲闪的意思,“这…这……”阮嬷嬷支支吾吾的态度让萧池煜瞬间怒上心头,“阮嬷嬷,你般遮遮掩掩,难不成是想帮谁掩盖一切?”
男子的怒喝声把阮嬷嬷吓得扑腾一声,跪到地上,口中急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明鉴?那就将你知道的,和你心中怀疑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然……”男子一双宛如剑刃般的眸子径直射向跪地的嬷嬷身上。“你躲到这荒僻的地方是想要躲谁?嬷嬷是个聪明人,眼下你应该明白,除了本宫,还有谁能保你一条小命?”
阮嬷嬷抬眸看向居高临下的男子,从他眼底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咽了咽口水,不敢犹豫连忙道:“当年娘娘察觉不对劲之后,确实是想换太医来着,却被陛下身边的邓公公劝阻。”
“说徐太医是宫里资格最老的太医,又是太医院的掌院使,若是连他都看不好的病,天底下就无人能看好娘娘的病了。”
徐太医?那不是……男子的双目骤然一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你刚刚说是邓公公拦住了你们?”
阮嬷嬷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得到嬷嬷的确定,萧池煜眼中戾气一闪,周身气场瞬间森冷,陡然一掌,击碎了身侧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