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阵后,南离徒然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这璃月发生的一切都有某个老家伙兜底,说不定那个人现在还在哪看戏呢吧。 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 “在一边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好看的吗,死狐狸。”
女教师将目光甩向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只见对面的灌木丛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不一会,一只皮毛纯白的狐狸从中钻了出来,赫然正是白启云家养的宠物小白。 只是此时与酒楼里不同,小白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人性化的微笑,它摇了摇尾巴,大摇大摆地跨过了躺在地面上的香菱行秋等人,自由自在地迈着小步子走向了南离。 少顷,一阵妩媚做作的声音从狐狸的嘴里吐出,但内容却与其格格不入。 “说谁偷看呢,杂毛鸟。”
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四只眼睛互相瞪着彼此,谁也不甘示弱。 不过最终还是以小白的歪头主动退步结束了这场‘战斗’。 没办法,体型大的人总是会占点优势。 更何况对方可是她现在宿主的前任老师,如果再僵下去,说不定这女人下次来吃饭的时候会使什么花招捉弄她。 见到小白主动认输,南离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 能让这家伙让步,那可还真是少见,大概又是她那个便宜学生的功劳吧。 小白百无聊赖地伸出了爪子在一旁的树干上刮了起来,一边刮嘴里还一边振振有词地道。 “刮死你个杂毛鸟。”
不过暂时取得了对峙胜利的南离也不在意对方这种小孩子气的行为,她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对着小狐狸缓缓开口。 “狐斋宫,在璃月待了几年感觉怎么样。”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南离竟然对眼下的情况只字不提,而是询问起了对方在璃月的感受。 而且从她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正是稻妻鸣神大社前任宫司的名字,任谁都没想到一介大宫司远渡重洋竟然只是为了给某个少年来当宠物的。 只不过南离倒是能猜得到对方为何会这么做,十年前的璃月之灾,她虽然远在归离原帮忙剿灭魔物,但那天夜里升起的银色光芒很显然是跟五百年前消失的那位神明有关的力量,作为稻妻的大宫司,狐斋宫不可能坐视不理。 要知道当今的稻妻从魔神战争一直到现在,稻妻的和平其实都是雷神与钢之神两位神明共同维持的。 虽说钢之神并没有自己的国度,但稻妻的子民们都承认自己是处于几位神明的共同管理之下,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稻妻其实算是钢之神的半个封地。 更何况,就如同她一样,这位狐斋宫在五百年前也蒙受过钢之神的恩惠,这才得以保存一条性命。 但也正因如此,这位坐在宫司大位上的仙狐才不得已退下自己的位置,将宫司的位置交给了当今的八重宫司。 毕竟鸣神大社名义上还是隶属于雷神之下的,让一个拥有其余神明力量的人坐在高位还是有许多难处。 当然,这一切也是因为钢之神的消失才导致的,如果当今世界钢之神依旧健在的话,那狐斋宫便依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呆在那个位置上。 只不过受到性格的影响,像这种可以偷懒的事情恐怕狐斋宫也求之不得吧,所以在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后便以一个让当代雷神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卸下了自己的职责,溜到山林中不问世事去了。 “马马虎虎吧。”
或许是猜到了南离问这话的意思,狐斋宫也没有正面回答对方,只是随意地敷衍了下。 小家伙停下了自己在树干上撒气的爪子,将目光对准了面前的女教师。 同为承蒙了钢之神恩惠的存在,她对于女教师的想法倒是有些好奇。 “比起那个,你这家伙看起来倒是悠闲得很啊,不去里面帮忙吗。”
小狐狸懒散地抬起了前爪,向着璃月港暴乱的中心偏了偏头,其意思十分的明显。 但南离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言语。 女教师从身侧拿出一瓶新酒,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坐在了狐狸的身旁开始痛饮。 少顷,她擦了擦沾满酒渍的嘴角,看着火光冲天的璃月港开口道。 “你在那小子身边呆了那么久,得到什么答案了吗。”
女教师并没有正面回答护照共,反而重新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闻言,小狐狸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耳朵动了动后却又缩了回去,看起来有些呆萌。 “没有,虽然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昔日那位神明的气息,但极为微弱。”
十年前,她循着那个夜晚升起的光柱来到了璃月港,结识了那位将自己困在听雨阁后院中的阴郁少年。 从彼时年少的白启云身上她确实久违地感觉到了钢之神的气息,但却并不浓烈。 最起码可以肯定那道升起的光柱与他没什么太大的干系。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观察这位少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点线索终归也是线索。 索性她化身成了一只狐狸陪在了刚刚失去父母、失去宠物的少年的身边,而这一陪便是十年。 十年间她见证了少年的成长,也越发地感觉到了迷惑。 这个少年到底什么地方会跟那位钢之神有联系,毕竟这十年间来对方身上的那一抹与神明相似的气息并没有减少,依然就那么挂在对方的身上。 如果说对方与钢之神毫无关联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这两者其中必然有这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联系。 不过这一切都在那个少年从蒙德回来之后改变了。 那一日,从北境传来了强烈的钢之神的神力气息,那冲天升起的光芒几乎与十年前的完全一致。 等到白启云回来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对方身上那一抹钢之神的气息变得浓重了许多。 但这还不算完,璃月港遭受魔神入侵的那一天,在她的眼中,那位钢之神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而且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变回了少年的面容。 这下她算是完全确定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也是从那一天起,她再也不敢没事就跟白启云待在一起,生怕对方哪一天回想起来后就把她抓过去蹂躏。 要知道钢之神在稻妻那可是最喜欢玩狐狸的存在,曾经鸣神大社上的每只狐狸光是听闻了他的姓名就被吓的瑟瑟发抖。 用祂的名号来吓唬那些不爱吃饭还挑食的小狐狸别提多管用了。 莫说是那些普通狐狸,就连现在的小八重在小的时候都被那个男人上下其手过,别提多害怕了。 察觉到自己想得有点多了,狐斋宫赶紧把她的思绪扯回了当下。 “不过从之前的种种现象来看,那两个人之间绝对有着不小的关系,甚至有可能....”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但南离也心里明镜一般。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接受了钢之神力量的她们两个,现在的地位十分的尴尬。 如同蒙德的特瓦林之于风神,她们现在也算是钢之神的半个眷属,只是跟自己的‘娘家’还有不小的牵扯。 一边担心着身份地位的问题,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窥伺。 当然,现在摆在两人面前最大的问题还是白启云的身份。 如果他与那位钢之神没有深刻的联系的话,那相当于她们两个就又变成‘孤魂野鬼’,只能在娘家老实待着。 但如果他跟钢之神有紧密的联系,甚至就是那位神明的某种存在形式,那其实....情况更糟。 回想起自己这两年对少年不止一次的捉弄,南离和小白的额头就不禁滑落几滴汗水。 真等到她们名义上的老大回来的时候,怕不是要十倍,乃至百倍奉还。 “希...希望问题不大吧。”
说这话的时候,南离的嗓音都哆嗦了起来,就连手上的酒瓶子都握不稳了,完全不复之前那如同女战神一般的威风。 “算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大不了就是被吊起来打几顿的事情,比起那个,现在你不打算去帮帮忙吗。”
狐斋宫在心里计较了下,觉得还是自己变成人形接受惩罚更能让她接受一些,如果是以狐狸的身份去挨揍的话,怕不是会被扔进开水里直接煮了,最起码人类少女的外表还能让那家伙下手轻点。 而且能保住衣服。 听着小白的话,南离随即望向了战争中心的战场。 在那里,降魔大圣已经与人类交上了手。 迎着夜幕下的月光,女教师缓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那个小子真的是那位大人的话,现在的我们反而最不应该出手,理由....你应该懂的。”
闻言,狐斋宫合上了双目,轻轻地颔首。 “是啊,确实如此。”
一人一狐望着眼前的战场,沉默如水,在夜色下蔓延开来。 ———— 翠绿色的枪尖掠过面前,扬起了阵阵微风,吹动了长庚耳边的发丝。 见状,长庚没有半点惊慌,抬手提剑便挡,看起来颇为从容。 而且一边打他的嘴还在一边念叨。 “诶呀呀,这么凶狠,仙人真是高看我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下半分。 月光如水,如同轻纱拂在了男人的长剑上,挥散不去。 每当魈想用长枪刺穿对方的防御,即便是打到了对方防守的空处也会被这月光轻纱给防御下来,让他竟有几分感到棘手。 再加上长庚止不尽的碎碎念,让魈心里罕见地烦躁了起来,就连手上的长枪也挥舞的更加卖力了几分,似乎是想早点拍死面前这个嗡嗡乱叫的大蚊子。 不过再怎么说,这蚊子也是一只近神级的蚊子,又岂是他三两下就能解决得掉的? 长剑与长枪在半空中再次碰撞,一道猛烈的暴风从两者交接之处猛地向外席卷而去。 周围原本倒塌的房屋更是因此被卷起了废墟中的木材,搅得漫天沙尘。 但在这飞沙走石之中,长庚与魈的战斗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然有来有回地持续着。 “哦呀哦呀,怎么突然急了,降魔大圣,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长庚手中的含光搅动几丝皎洁的月光,剑势又增了几分,竟然直接将迎面而来的长枪给打了回去。 见状,魈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家伙不仅嘴上碎叨,而且手上也老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虽然同为近神,但这个男人跟那个老者的打法却截然不同,让他难受得紧。 与老人的大开大合不同,长庚此时的打法更倾向于见缝插针,虽然很难取得什么有效的成果,但确实又让魈付出了更多的精力。 而这才是长庚的目的。 他十分清楚,单凭他一人是绝无可能战胜降魔大圣的,人的名,树的影。 璃月数千年的历史,降魔大圣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尤其是在进入近神领域之后,他才更加的认清楚了自己跟仙人的差距。 所以为了尽可能地提高胜率,长庚选择了更加能拖延时间的打法,好让他后方的老人有一个恢复的时间。 而且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似乎效果还不错,最起码那位降魔大圣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了,并没有顾及到一旁的伤员。 “那么....我也得好好地回个礼了。”
男人长剑一荡,扫开前方的长枪,身上的元素力混杂着地脉的力量在含光剑上奔走,融合成了道道冰寒之力,勾引着来自天际的月光。 立于夜幕之下,长庚一袭白衣,如同小说中走出的一位翩翩公子。 他手握长剑,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了剑中,遥遥一指。 随后,一股轻柔的力量从剑上荡漾开来,如同澄澈的湖水一般,在月下漂泊。 “孤月——云风尽散。”
微风轻轻吹过魈的脸颊,如同母亲的双手。 但下一刻,一股掩藏在群风之中的极强力量瞬间在他的身前爆发开来,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 “轰!”
月光洒下,少年仙人的身影应声暴退,甚至比之前硬接老者那大日一般的攻击时退的更加的利索。 魈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握住长枪,但却止不住后退的步伐。 数步,十步,十数步,数十步,一直到了远处的房屋门前,魈才停下自己的身影。 他抬起身子,于场外站定,望向这个突然爆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男人,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