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依依不舍的谢谦走出门外。
叶青长出了一口气,左手张开又紧握,几次下来,舒缓了被谢谦大力握着带来的不适。 他直勾勾的盯着屋脊,思绪纷飞。 “眼下,我脱离大牢,有陈知府和谢大儒站在台前,单丹暂时不会对我出手,不过他心胸狭窄,要对付我的念头肯定会越发浓重,之后的手段可能会更加狠毒。”“得了张修然的保证,阿妹和张翁张婆的安全应该是不用操心了。”
思绪停顿了一下,叶青无比感慨道: “投胎真是个技术活,张修然竟然有这等恐怖的身世。”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怪不得整日放荡不羁,不光是为了伪装自己,更是潇洒一天是一天啊。”
“麻蛋的,若有机会回到前世的世界,哪个傻逼作者再写古代人都是二傻子,好糊弄,我直接化身网络剑仙,喷死他!”
“一个个猴精猴精的,稍有不慎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吐槽了一番之后,叶青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后,这才继续安静思索。 “眼下,有谢大儒这条线,可以凭借诗词,积攒名望,之后借着谢大儒的举荐,可以借此走仕途。”
“不过,我记忆中的诗词有限,作一首,就少一首,以后若是做不出好的诗词,容易被说江郎才尽,直接塌房,仕途断送。”
想着,叶青脑海中浮现了最难的一条路子。 他紧抿嘴唇,脑海中浮现了陈裕明的身影。 “眼下,能直接改变身份,只有从底层胥吏做起了,而且能够一步一步扎实向上。”
“我身为贱籍,但只要有品级的官员举荐,就可以担任胥吏,若做出政绩,得上官请功至户部,积攒一定的功绩,就可以改变户籍,之后再积攒功绩,就可以踏入九品之列。”
“有诗词辅助,加上那一手深刻骨髓的瘦金体,一旦踏入九品,将对我无往不利。”
“但这条路,是最难的,要在众多胥吏之中脱颖而出,自神启建国以来,没几个贱籍之人能够做到,更别提跻身绯红贵紫了!” 疲累占据了叶青的双眼。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时。 屋门再次打开。 一身深绯官袍,正气凌然的陈裕明,满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齐衡恭敬的将屋门关上后。 陈裕明这才开口,声音平静道:“你伤的不重,欺瞒本官和颍川大儒,叶青,你好大的胆子。”
语调不高,但充满威严,让叶青心头一紧。 他知晓自己再假装,只会给陈裕明增加恶感,不如大方承认,道明原委,想来能获得陈裕明的谅解。 念及至此,叶青撑着床榻直起了腰,麻溜的下床站在了地上,朝陈裕明抱拳躬身道: “草民叶青行此不妥之举,实乃无奈,不得已而为之,肯请青天知府能够饶恕草民,听草民阐述其中原委。”
“说!”
已经猜到一些的陈裕明,走到了静室内摆放在靠窗的椅子前,不苟言笑的注视着叶青。
叶青再次抱拳躬身,开口讲解了起来。 “草民家住启丰坊撸瑟巷丁字户,平日以在平乐坊摆夜摊卖汤面为生,并私下接一些枪手活计,做些诗词,当夜......” 一刻钟后。 陈裕明满脸怒意的看着叶青,低声呵斥道: “叶青,好大的胆子,竟然鼓动囚犯挟持狱卒,更是假装重伤蒙骗朝廷命官,即便事出有因,按神启律例,本官也要将你流放千里,服徭役两年!”一直欠身言说的叶青,在这一刻,直起了身子,脸上的恭敬不存,平静的看着震怒的陈裕明。 “知府大人,您被淮阳百姓称作青天知府,受万民爱戴,一切皆是因您嫉恶如仇,容不得半点沙子存在,为淮阳百姓带来了朗朗乾坤。”
“可草民被人坑害,无处伸冤,更不敢伸冤,只能用些手段,以求活命自保。”
“这其中并未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为被诬陷之人获得了沉冤昭雪的机会,更是给知府大人您创造了一个肃清府衙贪官污吏的机会。”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此一来,知府大人还要将草民定罪,草民不服!”
嘭! 陈裕明一拍身边茶几,摆放着的兰花翠绿枝叶不停摇动,好似受惊的美人。 满脸怒意的陈裕明,严肃道:“身为贱民,触犯律法,还敢质疑本官,叶青,你应该庆幸这不是在明堂之上,否则本官将你当堂杖毙。”
“是,草民乃贱籍贱民,毫无尊严,堪比奴仆牲畜,我这等人,淮阳城内每日不知会枉死多少,草民能活到现在,已是上苍眷顾,大人要草民这条命,且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