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将话给张氏说清楚,给张氏留出思考的时间。“娘,除了云哥儿以外,还有萍姐儿。”
“如果萍姐儿一直留在五里桥村,将来能嫁什么人家,乡绅……最多了能嫁给县太爷的公子。”
“可是如果到了京城,现在顾哥已经是从四品的官员,将来提拔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你们到了京城,四品官眷家的姑娘……”“将来嫁人怎么说也得从五品官员家选吧。”
“何况萍姐儿也到了该学规矩的年纪。”
“娘,你好好想想。”
安容的话显然张氏是听进去了。“行,娘知道了,娘会仔细考虑的。”
张氏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样安容就放心了。转眼又是两日。一个艳阳天,张氏和周老爹坐着马车离开了霍州,返回五里桥村。张氏和周老爹离开之后,安容和周顾也开始收拾准备去京城。走之前安容将丁管家和张管事叫过来,询问他们两人的意见。“张管事,我还是想让你继续留在霍州,为我照看这边的几百亩田地。”
安容看着张管事。“明年春天新买的这二百亩开荒地,也可以种桃子。”
张管事笑着满口答应下来,“夫人放心,我定然将这些田地打理好。”
“丁管家,你的想法是什么?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帮我照看这边的铺子,还是想跟着我去京城?”
安容看向丁管家。霍州这边的铺子是租出去的,不是安容自己的买卖,所以其实根本不需要丁管家。“夫人,我已经想好了,跟着夫人去京城。只是到了京城,我还是管家吧?”
丁管家有些忐忑地看着安容。安容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丁管家听安容这么回答,有了底气,语气笃定地道,“那我也去京城,继续给夫人做管家。”
安容好相处,也好伺候,没有官太太的谱。而且安容和周顾都是善良的人。在霍州的一年,他们也体会到了。能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福气。何况他不相信安容到了京城不会再置办别的产业。当然他也在为自己家里考虑。到了京城,如果条件允许,他们丁家也能改换门庭。安容与丁张两人说好,又安置了在霍州的很多事情,收拾妥当之后便动身离开了霍州往京城走。去京城上任的时间很充裕,所以路上他们走得并不赶。出了霍州之后,他们一路向东南。走了五天时间,来到了开州。开州是渭水和淮水的交汇处,所以是水路交通的枢纽。“咱们在开州歇一日再走吧。反正时间也很充足。顺便带你逛一逛。”
周顾拉着安容的手。“自从去了霍州,咱们别说是一起逛街,就是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很少。”
安容笑着点头答应下来,“好,那就逛逛。”
其实她也没什么缺的,不过夫妻之间友好的交流很重要。于是他们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客栈干净整洁,何况他们又要了一间上房,住着很舒坦。不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安容和周顾分别沐浴。沐浴之后身上的乏累几乎全消。安容和周顾点了几道特色菜,有灌汤包,童子鸡,羊汤泡馍。吃好之后,安容和周顾便出了客栈,去开州城闲逛。开州城是一座古城,很有文化底蕴。安容和周顾租了一辆简易的马车,走到哪儿,逛到哪儿。开州城晚上也没有宵禁,傍晚的时候街灯亮起,街道两旁有小商贩不停地吆喝声,街上有很多逛街的行人,还有很多玩杂耍江湖人。安容看着热闹,也没有去正经馆子吃晚饭,就在路边摊买了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一边逛一边吃。“好像是蒋赛花。”
忽然一个女子与安容擦肩而过。虽然只是眼角瞟了一下,安容就觉得这个身形很熟悉。周顾个子高,踮起脚尖向安容所指的方向看去。“蒋赛花……”安容大喊了一声。有人听到了安容的喊声,纷纷回头望向她这边,露出诧异的神色。其中当然也包括蒋赛花。“安容,周顾……”蒋赛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容拉着蒋赛花的手问道。不过安容只拉住了她一只手,蒋赛花的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些东西,其中有布料,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像是波浪鼓和铃铛。“我们的货船在这边上货要停两日。我出来逛逛,买点东西。”
蒋赛花见到周顾和安容也很开心。“没想到又能见到你们,缘分真是不浅。”
“上次分开已经一年时间了。”
安容说,“你一直都在跑船吗?”
“嗯,风老板赏识我,给我饭吃,我还能去哪里?而且现在我赚得还不少。”
蒋赛花笑着说。“我知道周顾中了状元,后来又封了霍州同知,你们这是打霍州来吗?”
安容点点头,“我们前几日刚从霍州出来,这是要去京城。在这里歇一日,明日就要走了,没想到晚上就遇到了你。”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情况,你怎么不去霍州找我玩?”
“哪有时间……去霍州没有水路。要在开州坐马车才能到霍州。”
蒋赛花笑着说。“那你应该也知道魏阳的去向。”
安容看着蒋赛花。说起魏阳,蒋赛花的神色有些尴尬。“我也知道,不过离他太远了。”
“我们去喝杯茶。”
安容拉着蒋赛花去茶楼。“不去了,我还有事,得赶紧回去。”
蒋赛花好像很匆忙的模样。“我还想问你,那天晚上在我家,你和魏阳……”安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蒋赛花。“我不是个好女人,那天晚上是我主动的。”
蒋赛花微微低垂眉眼,“你也知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只不过是酒后乱性而已,最多了也就是个露水姻缘。”
安容拍着蒋赛花的手安慰,“我并没有觉得你是什么坏女人,你别这样想,别自惭形秽。”
“其实我知道你对魏阳动了心思的,那天那种情况,有那样的发展也是正常。”
蒋赛花诧异地看着安容,她没想到安容会这样想。安容倒是有点心疼蒋赛花,毕竟魏阳那天晚上喝的太多了,自己做了什么几乎都不记得。“商船不是要在这边停两日吗?你怎么这么匆忙?”
安容也不想继续说他们两人的私密事,所以岔开话题。“啊,是我的私事。”
蒋赛花眼神躲闪。“我真的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