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是他。”
白然不犹豫地说。慕容熙在不用术法、不设结的情况下,是隐藏不住气息的。“是他就好办多了。”
萧云浅无声冷笑。“他很强,老大,你小心点。”
白然好生担忧。“我知道,我会小心,你顾好你自己吧。慕容熙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
萧云浅又嘱咐了几句。之前白然不是在信阳王府周围守株待兔吗,现在他伤成这样,先恢复要紧。白然哼唧了两声,没了动静。魂体变得虚弱之后,他连说话都很费力气,能少说绝不多说。韩氏从屋里出来,恭敬道:“王妃,请进去吧,屋子里脏乱,还请王妃多多海涵。”
萧云浅不动声色看看她,一切如常,显然方才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也不是她能安排的。换言之,不管是她还是段氏,都是被斗篷人给利用了而已。看来自己之前想的还是过于单纯了,段氏上山进香,被毒蛇咬必然也是斗篷人的安排,就为了她他引来困住她,抢她的阴阳镯。毕竟比起聚魂幡,阴阳镯的力量更为逆天,有阴阳镯相助,他的聚阴阵症立刻就能成行,报仇也指日可待。韩氏看她站着不动,眼神有些吓人,顿时不安起来:“王妃?”
“本妃先进去看看。”
萧云浅收回目光,由蓝桃扶着进门。蓝桃看了看屋内的情况,没有埋伏,这才让萧云浅过去。段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被蛇咬伤的右腿露在外面,肿的快赶上小水缸粗了。皮肤绷得发亮,一片青紫,眼看着要撑破了一般。她的气息也十分微弱,脸色青灰,仿如死去。萧云浅仔细看了看,眉先拧了起来,她要是再晚来一会,段氏即使能保住命,这条腿肯定也保不住了。如此严重的情况,其他大夫治不了也很正常。“王妃可能治吗?”
韩氏害怕的都不敢问。秦王妃是最后的希望了,千万要能治!她实在看不得大嫂这个样子,说不出的难受,恨不能以身相代!早知道大嫂会被毒蛇咬伤,今天这趟她就替大嫂去了。如今这府上里里外外都是大嫂在张罗,眼看着母亲的寿辰宴也要到来,没有大嫂主持大局,她心里是没底。活儿全都让她干,大嫂好好的,她也有主心骨不是。萧云浅点了点头,说:“二夫人不必担心,信阳王妃情况虽然严重,本妃还是能治。不过情况凶险,拖不得了。”
“是是是,多谢王妃,多谢王妃,那一切就仰仗王妃了!”
韩氏一听萧云浅这么有把握,惊喜万分,连连作揖,差点要跪下磕头。“不必多礼,去准备干净的衣服、纱布、剪刀,再烧些热水,本妃开张方子,去抓些药来,其他的交给本妃就好。”
萧云浅摆了摆手说。段氏这情况肯定要割开伤口,把里面的毒血放出来,还要注射血清,再用药调理。稍后放毒血的画面会比较血腥恐怖,把韩氏支出去,是怕她看到那画面,会接受不了。“是,王妃吩咐,民妇这就去办!”
韩氏听她的话如同圣旨一般,连连答应。等到萧云浅开了药方,她拿着出去,顺便让人准备萧云浅所需要的一切。萧云浅接着为段氏清创引流,发黑又带着异样新味儿的血从她腿上流出,蓝桃都不禁抿紧了唇。可以想象,段氏现在该有多痛!好在她此时深深昏迷,再痛也醒不过来,可以少受些折磨了。萧云浅让蓝桃出去处理掉染了毒血的纱布,趁着屋子里没有旁人,给段氏注射了血清。等到她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萧云浅这才松了一口。缓了缓,她把韩氏叫进来,又开了一张清理余毒的药方,嘱咐她按时给段氏服用,服了这些药之后还有不舒服,或者其他症状,要及时去告诉她。韩氏对萧云浅感恩戴德,一边流着泪,一边跪道:“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好了,快起来吧。”
萧云浅将她扶起,眼神温和,“本妃学医本是为治病救人,这是医者的本分,二夫人不必如此。”
“话虽如此,若不是王妃,民妇的大嫂劫数难逃。王妃救了民妇大嫂,就等于救了信阳王府上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到这,韩氏眼里现出了痛苦之色。如今信阳王府只剩他们一帮寡妇,什么都不是,说出这样的话,只会惹人笑话罢了。萧云浅对她的心情十分了解,想到她们一直在等待的人极有可能因为一时行差怕错,自取灭亡,到那时她们将无比痛苦,她的心情就无比沉重。那种失而复得的绝望,远比从来没有得到过更加让人不能承受。看来要想办法,在慕容熙铸成大错之前阻止他,或许信阳王府还有一线生机。从信阳王府出来的时候,萧云浅刻意注意了一下,没有异样动静。慕容熙要么制造结界把自己隐藏了起来,要么暂时离开了,想在这儿抓他不可能。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先回去再说。刚来到信阳王府门外,厉苍云正好从马车上下来。尽管他并不知道萧云浅刚刚遭遇了一场危机,在有暗卫保护的情况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直到看到萧云浅毫发无伤地从里面出来,他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过去相扶:“浅浅,没事吧?”
“没事。”
萧云浅摇了摇头。在后面相送的韩氏立刻上前行礼:“民妇见过王爷。”
厉苍云看了她一眼,眼神随即变得温和,抬了抬手:“二夫人不必多礼。”
韩氏一脸感激地道:“此番辛苦王妃了,多亏王妃相救,民妇大嫂才转危为安,多谢王妃!”
她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萧云浅微笑道:“二夫人不必客气。”
“人没事就好。浅浅,咱们回去吧。”
厉苍云扶着萧云浅上马车。韩氏恭敬行礼,说声“恭送王爷王妃”,看着马车启动,慢慢远去,直到一点也看不到了,这才转身进去。马车上,厉苍云握着萧云浅的手,皱眉问:“浅浅,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