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煜想了想,还是摇头:“儿臣觉得此事不妥,还是算了,儿臣再想想办法。”
他再着急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乱来,免得把自己搭进去。经过前几次失败,他已经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情形越对自己不利,他越要稳扎稳打,万不可急功近利,不然定得不偿失。展皇后看他这瞻前顾后的模样,有点不高兴了,说:“你觉得本宫行事莽撞了?本宫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每次你都急的跟什么似的来找本宫,本宫为你出了主意,你又不听,你耍着本宫玩呢?”
厉景煜皱起了眉,有些不耐烦地说:“母后说哪里话,儿臣没有这个意思——”“本宫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展皇后忽然就烦躁起来,不依不饶地责骂,“你又想解决萧云浅,又婆婆妈妈,算什么男人!大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当断则断!既然你不肯听从本宫的建议,你自己想办法吧,本宫不管了!”
说完起身甩袖进了内室。厉景煜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什么了吗,母后就气成这样?仔细想想,母后这几天脾气都十分急躁,跟他没说上几句话就发发火,骂他骂的毫无理由。母后该不会中了什么邪吧?反正找杀手的事情他觉得不妥,等母后消了气,母子俩再好好商议商议。至于萧明昭那个老匹夫,就暂时先不动他,让他多活两天,等到处置了萧云浅再收拾他不迟。稍坐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趣,回了东宫。内室里,展皇后才坐了会,一阵烦恶感涌上来,冲着专门盛污物的坛子吐起来,直到吐得眼泪汪汪,嘴进而又酸又苦,那种强烈的恶心感还是压不下去。一旁的宫女赶紧端上漱口水,展皇后漱了两口,抚着胸口,全身无力地躺回到榻上去,止不住轻轻颤抖,眼里更是有难以掩饰的恐惧!算一算时间,再想想自己这几天的反应,她也是生养过的,有七八成把握,自己这是怀孕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只不过跟宫中的侍卫长云雨了几次,怎么就怀上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别说她性命不保,定会连累厉景煜失去一切!未来皇上怎么能有一个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的母后!她不敢仔细想,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也想过找机会侍寝,把孩子算在成德帝的头上。可那这段时间成德帝一直半死不活,病的都起不来身,她根本没有机会!别说现在,就算之前成德帝身体还算好的时候,也已经很久不宠幸后宫。如果她当真怀了身孕,这个孩子也万万不能留,必须打掉才行!不能去太医院拿打胎药,若皇上知道,查起来,她的秘密也就泄露了。思来想去,展皇后决定再等等,确定怀了身孕,就让厉景煜帮她从外面偷偷弄打胎药进来,打掉这孽种……——成德帝吃完萧云浅的六幅药之后,病情大见好转,身体轻松了不少,龙心大悦,立刻又把萧云浅召进宫,为他诊脉。萧云浅给他看过,调整了药方,要他继续服用。成德帝的身体就是以调理为主,炎症消的差不多了,也没特别紧急的善,小心调养着的话,短时间内不会暴毙而亡。至于他的寿命,萧云浅开始给他看的时候,他只有半年可活,后来被厉景煜和展皇后下毒,变成只有几天可活。她给成德帝调理身体过身体,他的命又回来一些,一来二去的,他的寿命来来去去,不断变化,暂时也不好说。成德帝心情好了,想起厉苍云赈灾回来后,还没有为他庆功,即下令在宫中摆宴,君臣同乐。黄昏时分,文武百官携家眷入宫饮宴。这次不是太隆重的宴席,家眷就不包括七大姑八大姨,只有宗室和朝臣们的正室夫人,萧云浅自然也在其中。成德帝一身明黄龙袍,端坐龙椅,尽管因为生病瘦的可怕,如同一副骷髅架子,连龙袍都要撑不起来,因心情很好,目光有神,看着也颇有威严。在他左右两边坐着的正是展皇后和贵妃,展皇后一身华丽的宫装,满头珠翠,尽显奢华。贵妃穿的稍微暗一些,略施脂粉,首饰头面也只略带了几样,显得贵气而不张扬。席间朝臣们都看出成德帝对厉苍云的恩宠,向其敬酒,多多少少带了些巴结之意,一时都有些冷落厉景煜。成德帝看在眼中,神情不变。今日的庆功宴本就是为厉苍云而开,朝臣们向他敬酒理所应当。厉景煜不管内心多么愤怒嫉妒,在成德帝面前,一副跟厉苍云兄友弟恭的样子。待到所有人都劝过酒,厉景煜端起酒杯,朗声笑道:“二弟此番赈灾立了大功,做哥哥的也甚是高兴和欣慰,这一杯酒敬二弟,一来是恭贺二弟立此大功,得父皇欢心,二是恭贺二弟的腿疾忽然好起来,日后当可无忧矣,本宫先干为敬!”
说罢一饮而尽,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萧云浅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太子还真是会说话,表面是在恭贺厉苍云,实际是在提醒所有人,厉苍云之前病的半死不活,去了一趟榆州,忽然就全部好了。废了腿的人哪能说站就站起来,说明厉苍云之前生病都是装的,有欺君之嫌。就算成德帝不追究他的罪过,他刻意隐瞒病情,也是为人不正,心机太过深沉,跟这样的人不可深交。展皇后眼里也露出了些得意阴狠之色,就盼着朝臣对厉苍云发难。贵妃安静地坐着,不管众人如何向厉苍云敬酒意,厉景煜怎样为难他,她都没有丝毫着急,也不替厉苍云辩解,仿佛事不关己。萧云浅看着贵妃安然的模样,对她佩服的紧。朝臣们纷纷看向厉苍云,目光扫过他的腿,纷纷向他表示恭贺。他们都听说了厉苍云是因为得到冥谷神医的救治,才会好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谁让厉苍云跟冥谷神医交情好,人家就是愿意为他破例,给他治两次,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