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把院子房间都打扫一下。”
萧云浅叫来几个家丁丫鬟,吩咐道。母亲以前住的院子是很好的,三进,房间多,院子的布局也很精巧。只不过这么多年不住,没人打扫,都荒废了。这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还不得忙活十天半月。就先打扫干净,准备干净的被褥先住下,再慢慢收拾。家丁丫鬟们个个眼睛朝天,根本不理会萧云浅。贺兰雪冷冷道:“怎么,浅浅的话你们没听到吗?都不要规矩了?”
她离开不过五年多,这些丫鬟家丁有些还是以前就在的,这就不认她这个主母了。一个丫鬟不屑地说:“咱们大小姐早就回来了,旁人假冒也是没用的。还有,这府上的事都是杨姨娘做主,没有她的话,咱们可不敢动手。”
先前的大小姐人多好,一来就给了他们这些下人大红包。这个后来的却是个冷冷淡淡、眼高于顶的,一看就不好侍候。就算先前那个是假的,她也希望后来这个赶紧走。萧云浅眼神轻蔑:“我母亲没回来之前,杨姨娘打理中馈也还说的过去,现在我母亲回来了,府上一切都是我母亲说了算。”
丫鬟一脸不屑:“这个咱们说了可不算,你有本事,找杨姨娘说去。”
贺兰雪气的脸色发青,沉声道:“杨姨娘平时就是这样管教你们的?下人没有个下人的样子,成何体统!看来是该好好给你们立一立规矩了!”
丫鬟被贺兰雪这样子震慑到,虽还是满脸不服,却没敢继续当出头鸟。萧云浅倒是没生气,反而很欣慰母亲的强势。刚找到母亲的时候,她还觉得母亲太柔弱了,担不起事。结果母亲得知她的遭遇后,就像变了个人,一下子就强大起来。大概因为被触碰到了禁忌,所以半步不让了。这绝对是好事,她也可以更放心。而且她还在想,母亲要是早早拿出这魄力,也不至于被萧明昭欺负那么多年。贺兰雪冷冷扫一圈家丁丫鬟,说:“既然杨姨娘没教好你们,就让她给我个交代!”
说完转身去杨姨娘院子。萧云浅和萧长笙随后跟上。丫鬟家丁们互相看看,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杨姨娘掌管中馈多年,又得将军宠爱,夫人就算回来又怎样,将军不会理她的。不怕。此时杨姨娘和杨兮若正大眼瞪小眼。说起来杨兮若还是杨姨娘的亲侄女,不过杨兮若是以萧云浅的身份归来的,杨姨娘一开始当然是敌视她的。这么多年杨姨娘把控着中馈,捞多了油水,日子过的可滋润。她想的只是攥紧手里的钥匙,等萧云浅嫁到秦王府,贺兰雪那些嫁妆就全是她的了。结果后来闹出真假嫡小姐之事,她虽意外,也绝不伸手,坐山观虎斗。反正不管谁真谁假,另一个肯定要滚蛋,剩下的那个嫁给秦王。对她来说,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谁想弄来弄去,杨兮若这会子来找她,跟她说了实话!“你既然一开始假冒萧云浅,就该想到可能会暴露,找我有什么用,我可帮不了你。”
杨姨娘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说。这些年她锦衣玉食,又不爱动弹,比才入府时胖了不少。所幸萧明昭一心想着往上爬,对男女之事不热衷。否则就她这样,哪能留得住他的心。“姑姑,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帮我就等于帮你自己,你总不能不管我吧?”
杨兮若赶紧上前两步,亲切地说。“一家人?”
杨姨娘轻蔑地哼一声,“当初为了养活你和你弟弟,你娘逼着我哥把我卖掉的时候,可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那时候她就发誓,跟杨家人断绝一切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后来要把萧云浅送走,她为了在贺兰雪面前做戏,显得她多替萧云浅着想,才又提起了她的娘家。萧明昭自是不关心把萧云浅送到哪里去,连问都没问杨家是什么情况,就同意了。这么多年杨姨娘也从来没问过杨家,在她看来,萧云浅早晚死在那里,一捧黄土埋掉了事。杨兮若噎了一下,忙讨好地说:“姑姑别生气,那些都是我娘做的,跟我没关系,你帮我过了眼下一这关,以后我都听姑姑的!”
“这我可没办法,假的就是假的,要不是你异想天开,如今也不会骑虎难下,你自己想办法。”
杨姨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萧云浅可是一刀就砍下了程海的胳膊,她吃饱撑的,去惹那煞星!杨兮若沉默一会,忽然笑了,说:“姑姑是不是觉得,不帮我对付萧云浅母子三人,就可以把自己撇干净,继续掌着将军府的中馈,地位不变呢?”
求人帮忙,不如结成联盟。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姑姑不肯帮她,她就只能想办法,让姑姑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了。杨姨娘脸色忽然一变,警惕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姑姑还没见过萧云浅,不知道她的手段吧?”
杨兮若反倒不急不答起来,“还有贺兰雪,姑姑是不是也觉得,她跟从前一样,由的你摆布?”
她是没见过以前的贺兰雪什么样,却能想到,绝对不是她刚才看到的那样,气势逼人。要不然凭着贺兰雪当家主母的身份,谁能把她赶走?杨姨娘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忽然又笑了:“杨兮若,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跟你联手?做梦!你自己惹的祸事,自己去解决。至于贺兰雪,我自有办法,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就算贺兰雪回来了又怎样?将军宠她信她,把将军府的中馈都交给她,她有绝对的信心对付贺兰雪。她能赶走贺兰雪那贱人一次,能赶走两次三次!“这么说,姑姑是怎么都不肯帮我了?姑姑是真绝情啊!”
杨兮若也不生气,眼里是恶毒的光芒,“既然这样,那我就跟贺兰雪说,是你指使我假冒萧云浅,你想得到贺兰雪留给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