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侯爷要给莫珍珍办婚事,虽然现在还只张罗着定亲,却也让莫相冷了眉眼。
虽然这是莫珍珍计划好的一环,且若是计划顺利,莫珍珍应该留不到真正成婚的那一日。 但是嫁‘娘’就是嫁‘娘’,莫珍珍是莫相的女儿,他这个当老子的还没说要给女儿找个样貌品行都上上佳的赘婿呢(就是这么偏心),这个当孙子的居然想着把她嫁了!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婚嫁,而是利益交割下的婚嫁。 虽说莫相并不反感这种的姻婚嫁娶,但是这种事情放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就是让他觉得心里不快。 就算他明知道这事儿走不到真正成婚的那一步,莫相依旧觉得堵得慌。 当然,这其中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新郎这个人。 新郎人选并没有传到莫珍珍的耳朵里,侯府也没有和人家相看便定了下来,但是莫珍珍和莫相都知道这人是谁。 或者说,莫珍珍在决定走这一步的时候,她和莫相都知道莫侯爷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知道,莫相才更加恼火。 现在没发出来还是因为事儿没落地呢,莫相还在等,等莫侯爷这个当孙子的能有点慈父心肠。 但是实际没有,事情还真按照他们预料的那样走了。 莫侯爷给她定的人家是谁呢?说来也有趣,是左家。 对,就是左定民(大将军)的那个左家。 莫珍珍之前携带的邪神之力重塑了七个鬼的肉身,让他们以符合这个世间规则的方式复生,从小长到大,然后慢慢老去最后死亡。 没有副作用,婴儿时期没有记忆,随着年龄的生长会这是刺激,这些人会慢慢的恢复记忆。 莫家便是这样‘做大做强’的,而左家也一样。 左家那两个(给将军府三个孩子,其中有个女婴鬼新娘)老祖不管是能力还是学识都比不过莫家的老祖,但是他们会抱大腿! 再加上那一世他们算是‘一母同胞’,俩人紧跟在莫家那四位麒麟子的身后,那四人对他们二人多有照付。 再加上莫家有莫家的规划,他们谋的从来不是当下,他们要的是家族的平稳,日后千百年的长存。 因此在朝堂上莫家退了一步,倒是推着左家往前大跨步的走了好几步。 只是有些情谊,那一代人死了就所剩无几了,尤其是这代左家当家人坐在了丞相之位上后,这两家的关系便变得微妙起来了。 左家这个丞相做的可比不上当初的莫相,如今的朝堂上并不是左丞相一家独大,除了左丞相之外还有个右相(这里是官称,副相)和他分权。 丞相之位的全能大大缩水,但是左家的敛财能力却不一般。 别看莫相能坐稳丞相之位几十年,硬生生把那个位置坐成了他专属的位置。 但是实际上那是文臣走到头的官职,再往上便是封爵,封爵后权利反而会缩水。 那个位置谁坐谁知道,说是烈火烹油都不为过。 左家便是那没守住的,在财富和权力之间迷失了自己,左家人在外一掷千金的事儿也没少干,那名声,可谓是富贵的狠了。也让不少人盯上了这块肥肉。 莫侯爷难道不清楚左家说是个面上光,离被撕扯开来吞吃入腹只差一个契机吗? 他知道。 正是因为莫相知道他知道,这才这般生气。 但是也正是因为左家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了,这门婚事才会成。 左家这几十年中确实飘了,有点被花花世界也各式各样的恭维声捧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但是能做到宰相的位置,这位左家当家人也是有几分脑子的。 说起来,这位左家当家人还是莫家已经仙逝的第三子(当初四个中的老三)调教出来的,否则就左家那种人家,还真出不了这么有出息的子弟。 对方已经看出了左家的危机,但是大厦将倾,他就算看出来了也无能为力。 烈火烹油的感觉可不好受,这种感觉会让人盲目的想要抓住任何一丝能让他生存下去的可能。 然后就在这时,莫侯爷找到了他,给他出了个主意。 莫珍珍如今在贵人的圈子里名声极好,就那平安牌,虽然是一次性用品吧,但是人家百搭。 头疼脑热生病发烧带一个,上午戴的下午就好。 老人家身体不适年纪太大造成的老年病,上午佩戴的下午就能健步如飞,滋养效果极佳。 这东西没办法延年益寿,却能去除灾病,让人顺顺当当的活到寿终正寝(数量足够的话)。 这年头,能站在朝堂上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三十岁以上的,手握重权的,绝大多数至少上了四十。 这些人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谁会不怕死?谁不想多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人人都需要莫珍珍,莫珍珍又摆出了只要是好的客人,她便来者不拒的架势。 虽然每次都说没剩多少了,虽然每次每人能得到的也就两三个,三四个。 但是每次去都有,这就很可以了。 莫侯爷拿出这么一张牌来,左丞相寻思了一下,莫珍珍确实是稳定他们家局势的好牌。 然后莫侯爷又给出了第二个主意——隐晦的讲述了左丞相他们莫家如今的情况。 左丞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莫家百年之前便定下的打算,后人能执行的如此彻底也让左丞相神色复杂。 他也知道散了这聚集起来的钱财能避免最终的灾祸,但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太难了。 这和在他身上硬生生的割肉有什么区别? 不过左丞相思绪在心里一转,忽然他便又‘明白’了。 在左丞相看来,侯府必然不会贪他家的钱,因为侯府如今已经步入平稳状态,等如今的皇帝仙逝了,莫家这一房便要淡出朝堂了。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若是一下子扣下那么大一笔钱财其实对侯府是不利的,他们不需要多生事端。 所以这钱很有可能会跟着新娘子一起,当成是新娘子的嫁妆重新被送回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