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可还是头一次如此明确的提了出来她不能伺候自己。卫质珩愣了愣,脸色不愉地看着她:“你困倦便拒绝朕?谁给你的胆子?”
安软打了哈欠泪眼朦胧一片,她忍着心里的慌乱努力镇定着说:“皇上后宫妃嫔众多,不若去——”“好了,过来。今夜你留在这里。”
卫质珩揉了揉眉心,径直朝着养心殿里间屏风后的床榻而去。安软立在原地半天没有迈开步子。卫质珩脱掉龙袍,站在屏风后,旁边的烛灯照亮了这一方,外面的安软身影看不怎么清晰,他沉声开口:“安软,你想抗旨不成?进来!”
一会儿之后,安软强压着心里的恐慌和紧张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她看到卫质珩坐在床榻边紧盯着自己,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安软实在是捉摸不透他的内心。“过来。不是想歇息?别让朕再说一次。”
安软走过去,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坐在床榻边,拘谨的放轻了呼吸。卫质珩先躺下,躺下之后就那样闭上了眼睛……安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样?她忐忑不安的躺下去,躺在了外侧床榻上。安软浑身紧绷着等了好一阵都没听到卫质珩有任何动静,她偷偷睁开眼侧头看了看,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这……真的就这样吗?她有些不敢相信,心里更多的是升起一种奇怪的感受。卫质珩这个样子似乎是在说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她一起歇息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这真的是那个独裁专断的皇帝?安软忐忑了好一会儿,听着旁边人传来平缓的呼吸,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就连睡觉前的最后一刻她都不忘护住肚子,再看了眼卫质珩。养心殿很大,里间的布置都是由宫人精挑细选后摆置出来的。熏香已燃尽,留下丝丝缕缕的清淡香味,弥漫在空中。外间万籁俱静,只剩下一两声烛灯燃烧耗尽的啪嗒动静。卫质珩缓缓睁开了眼睛。旁边安软身上散发出的熟悉香气混合着空气里的熏香一同传进他的口鼻,形成了一股独特的气味。他缓缓转头,看向了熟睡中的安软。因为平躺着,她的睡姿显得格外的乖巧,双手平放于腹部,双眼阖上,面容平静温柔,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卫质珩紧紧盯着她脸上的那抹笑意,漆黑的眼眸散去了表面的那层雾气,脸上也褪下了平日冷酷严肃的面目,流露出他真正的情绪。窗户半开,外间的冷风丝丝缕缕流动拂面而来,带来一阵凉意。卫质珩默默看了片刻,心里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多日来夜间睡不着觉的焦躁和烦闷一扫而空,这种感受让他也想睡个好觉。他看了安软好一阵,把金丝绸被掀开盖在了安软身上,自己也靠近了几分,女子身上的香味更加浓郁了几分,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安软睡了不知有多久,宁河的声音唤醒了她。“安女官,如今已是辰时,您醒了的话,奴才让人进来伺候着您洗漱,再派人送您回去?”
安软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只是看到养心殿内熟悉的布置,她才想起自己昨夜和卫质珩就那样简单的同床共枕了一晚。安软拒绝了任何伺候,从养心殿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住处。恰好秦束带着章莫宵走了过来,安软讶异了一下,把人迎进去。“秦束,你把章太医叫来做什么?”
“安软,章太医今日值守,我让他来给你瞧瞧看你身子怎么样了。”
安软朝着章莫宵笑道:“本想找个机会去见你一面,没想到今日被秦束给请来了。之前我出宫才知晓胞弟在你府中,多谢章太医照顾我胞弟。”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章莫宵坐下,“我听安宁说过,你去找他。还带了安王?你如何与安王一道?”
安软把昨日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惹得秦束惊呼:“怎么会有刺客?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我怎会知道?”
安软笑了笑,“不过知道我出宫的只有宫里的人,我在外除了将军府上那个继母恨不得杀了我,也没他人了。”
秦束紧张的不行,“你受伤没?有没有事儿啊?肚子里的孩子呢好不好?快,章太医赶紧给安软瞧瞧,万一有问题也好尽快调养!”
章莫宵朝着安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昨夜回去并未听安宁提起,这件事儿你并未告诉过他?”
安软点点头,“不想他担心,他本就身患旧疾,说了怕他不好好养病反而为我操心。”
章莫宵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我替你把脉,像秦姑娘说的,若是有问题尽早医治调养才是。”
“好。”
章莫宵静静地把脉,安软看着他越发皱紧的眉头突然就有点担心了。“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
秦束显然比她还要担心,着急的询问。“胎位有些不稳,之前的亏损还没完全调养好,这次出宫遇见刺杀又受了惊,难道你没感受到腹部刺痛?”
章莫宵神色严肃,“若是再出问题,再好的药也保不住这个孩子。”
安软心头一震,“这么严重?当时的确感受到一丝阵痛。”
“我给你写个药方子,一定要每日都服用,不能中断。”
安软郑重点头,“好,我记下了。”
“这件事还劳烦章太医不要告诉我弟弟,我怕他知道担心。”
章莫宵放下纸笔把药方递给她,“这件事情既然你不想说,我自然不会说。日后需得注意自己身子,危险的事情不要做。”
安软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她也想避开危险只是这后宫的环境……“章太医,我……”安软示意秦束出去守着,刚一开口,就被打断。“安软,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莫宵哥便好,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份。”
“莫宵哥,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