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不满,打断侃侃而谈的秦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们娘娘召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秦束不疾不徐地摆摆手,“这位姐姐你别急,贵妃娘娘都还没催促奴婢呢。奴婢想给你们好好分析一下这其中的利与弊,到时候也好想办法应对不是?”
安玥总觉得有哪里不多,却也觉得秦束这些话都有道理,于是制止了月灵,让她继续说。“皇上格外喜爱安软的香,是以现在安软制的某些熏香其实不用拿到制香局,私下便可给皇上试香,也可私下送与旁人。明妃娘娘和安软联手后,您说明妃那里有多少安软送的香?”
秦束眼看着安玥和月灵这一主一仆听得认真,似乎信了大半,越发说得起劲,“皇上近日又因为国事担忧急躁,可不正需要好的熏香让他放松一下。由此可知安软的香有多少人惦记了。”
半个时辰之后,秦束安然无恙的走出了清风阁,风一吹浑身发凉,她里面的小衣都湿透了。能在这后宫的女子都不是傻的,她废了好一番口舌才把人糊弄住。也不知道安玥对她的那番话信了多少,只让她想办法把安软那里的新香方子给偷去。本来想要偷偷回去找安软的秦束在察觉玥贵妃派了人跟踪监视自己,转了方向直奔干活的地。她因为迟迟未到,又被骂了又被罚了,晚上甚至还被女官罚着去看守新建冷宫殿门。秦束欲哭无泪的放弃了晚上去找安软说清今日情况的机会。傍晚时分,宁河带着皇上的口逾来了。安软胆战心惊的跟着去了养心殿,进去之前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又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确定自己带上之后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养心殿里白玉金珠辉映,只卫质珩一人落于高座,金丝楠木的木桌上摆着厚厚几摞奏折,他埋头于此,毛笔不停挥洒着,丝毫没注意到安软进来了。直到安软跪下行礼,卫质珩才抬手,“起来。”
安软敏感察觉到他情绪不算好但是在努力克制,答了声是,从地上爬起来。“过来,给朕按揉一下肩颈。”
安软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皇上,若是力度不适,给奴婢说一声。”
“好。”
卫质珩重新埋进奏折里。养心殿内只剩下沙沙翻阅奏折的声音。安软尽量控制自己力度,专注给他揉着肩膀。这番场景落到外人眼中就是好一番的缱绻温柔。只是身处中心的两人,各自专注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没有一丝交流。不知道过了多久,安软手腕发酸,不动声色地改变了一些角度,这细微的动作却被卫质珩察觉到了。“歇息一会儿。”
安软手上动作一僵,诧异于卫质珩的些许宽容,心头却是提了起来。“皇上,奴婢站着就好。”
卫质珩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随你。”
然后安软在养心殿里又陪着他站了一会儿,卫质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批阅,站起身朝着下面安软走去,“今晚你侍寝。”
宛如晴天霹雳的一句话让安软腿都软了,差点没站稳倒下去,看着卫质珩的模样,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皇、皇上,奴婢、奴婢不方便……”安软咬紧牙关,出声拒绝。“不方便?朕记得你这月日子已经过去了,上次放过你,这次还想让朕放过你?”
卫质珩步子迈得很大,三两步走到她面完,低头仔细的打量着安软脸上的情绪。“安软,你有事儿瞒着朕?”
这句话差点吓得安软魂都飞出体外了。一时间她心里各种想法都冒了出来,强撑着自己的表情不外露,自然的表示出疑惑:“皇上误会了。奴婢并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您,也没什么事情值得让您猜测的。”
“只是奴婢真的不太方便。”
卫质珩脸色不太好看,“何处不便?”
安软迟疑了一下,“皇上,奴婢——”她正在飞快的转动脑子想措辞,就在安软以为自己今晚危险了的时候,眼角余光却从旁边白玉柱上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中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为何夜明珠中会出现一个陌生的身影?而且这个角度……安软顺着夜明珠照着的角度看过去,目光落到了软榻旁边的柱子上方。她心头紧张害怕,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看,缓缓抬了抬头,目光瞥到了屋檐柱子上露出来的一角黑色衣摆。安软瞳孔剧烈一缩。这养心殿内竟然有其他人在。是何时跑进来的?又为何没被任何人发现,就连卫质珩都没发现?还是本就有这个人?安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她再次不经意的变换了几个角度,确定了房檐上有人。她去看卫质珩,却发现他一无所知,或者是知道对方的存在?难道是传说中的暗影?安软开口说了几个字就停了下来,没头没尾的,卫质珩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你在敷衍朕?安软,你没有任何资格和身份拒绝朕的命令。”
“别让朕对你发怒,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卫质珩冷冷瞥她一眼往殿外走去,反倒叫安软心慌意乱了一瞬。“皇上,您先别急。您等等!奴婢有话和您说!”
卫质珩停下来,转身回头,目光凛冽的看向她。“皇上,奴婢……”安软眼珠微动,朝着房檐瞥了几下,对上卫质珩不解的眼神之后,干脆一咬牙朝着上面指了指。卫质珩立刻察觉到不对,神色瞬间变了变,朝着安软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眼前一花,下一刻一道黑色身影以极快的身型落下,刚好顺手挟持了安软,死死扣在身前,“别动!”
突然出现陌生黑衣人,卫质珩只不过脸色黑沉了下去,却依旧很镇定自若,“你是何人?何时进来的?”
安软被掐住脖子,有轻微的窒息感,身后禁锢着自己的黑衣人手劲在一点点加大,她闻到一股陌生的像是熏香的味道。“放开她,朕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