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流露出这种表情来,明艳又张扬,竟让秋冬从她脸上看出了几分肆意的自由来。很让人意外。这个温婉恭顺的小女官,似乎也不是往日看到的模样。安软不管不顾的驾着车绕着城里转了一大圈,看到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后,连连喊道:“吁吁,马儿停下来!”
那驾车跑得欢脱的两匹马还真听了她的话停了下来。秋冬:“……”“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
……宫中,处理完政事的卫质珩站起身走出御书房,宁河急忙跟在身后,“皇上,奴才让御膳房给您温着晚膳,您看是否要回去用膳?”
卫质珩面无表情地迈开步子,“端来养心殿,今晚朕歇在那儿。”
宁河答了声是,立刻吩咐宫人去办。卫质珩用完晚膳,随口问道:“如今几时了?”
宁河心头一跳,他刚听到宫门传来的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给皇上说。“已经戌时三刻。”
卫质珩嗯了一声,什么都没问,就那样看着他。帝王威压倾泻而出,宁河一时间艰难喘气,很快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刚听闻宫门口侍卫传来消息,安女官一行人回来,却又驾车离开了。”
卫质珩眉头紧皱,“何意?”
“安女官驾车到了宫门发现宫门已然紧闭,不等春夏上前询问,就驾着车离开了,身边只有一个秋冬跟着,侍卫们和春夏跟着追上去了,现在没有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
卫质珩勃然大怒,一扫面前的雕花金璧茶盏,宽袖卷着茶盏狠狠摔到地上,溅碎了一地的细渣,某些朝着宁河脸上划去,他偏偏不能动弹,跪在地上抖了抖,更深的低下了头,快要埋进地里去。随着茶盏的破碎,卫质珩赤红的眼睛彻底吓愣了宁河,一身威压犹如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脸色冷如冰霜,阴鸷眸光渗着寒意,薄唇微抿,阴沉骇人。“安软,安软!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卫质珩气得狠了,一时间又想到安软这个女人自己面前说过好几次想要出宫离开的话,忍不住踹翻了面前的椅子,“派人,去给朕捉拿回来,若是抗旨,生死不论!”
宁河一惊,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是!奴才这就去派人搜查安女官的下落……”宁河边急急忙忙答应,边往外跑,刚好和进来的淑妃撞了个趔趄,一个没站稳往后摔在了养心殿内,淑妃捂着胳膊痛得哎哟哎呦直叫,若不是她被身后的彩蝶及时扶住,恐怕也会摔个人仰马翻。“你这奴才怎么走路的?”
淑妃气急败坏的瞪了眼地上的宁河,又看向卫质珩,“皇上,臣妾来给您送宵夜,差点被你这总管太监撞到在地,也太痛了。”
卫质珩阴沉冷厉的眸子陡然望向淑妃,声音冷冷:“爱妃怎么来了?”
“臣妾来给皇上送宵夜啊。”
淑妃察觉到卫质珩的心情格外不舒畅,收敛了一些脸上的笑容,露出一脸关切,“皇上您看您,每日都这么晚才歇息,那些政事太辛劳了,您得好好补补。上次您不是说臣妾做的莲子银耳羹好喝嘛?臣妾这次加了荷花,还做了荷花糕给您尝尝。”
“彩蝶,把宵夜端出来,还有那壶荷花酒。”
卫质珩眼底的不耐被他敛下去,冷硬的拒绝:“爱妃有心了,不过朕刚用过晚膳,暂时吃不下其他,爱妃放在那儿吧。”
“皇上,这是臣妾辛辛苦苦做的诶,你真的不尝尝嘛?尝尝看嘛,就少吃一点,要是哪里不合胃口,臣妾还可以给您改善改善。”
卫质珩眉眼一竖,不耐烦之色油然于脸上,丝毫不遮掩,再次开口语气都沉了,“朕说不用。退下!”
淑妃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碰了这样大一个冷钉子,顿时脸色也冷了下来,语气不太好的说道:“皇上既然还有事情要处理,臣妾就不打扰了,免得惊扰了皇上。过两日臣妾要出宫回家一趟,父母惦记臣妾已久,还望皇上准许臣妾回家住上两日。”
卫质珩突然捏紧了拳头,无人看到他一瞬间的暴戾和失控。他生平最厌恶有人威胁自己。养心殿诡异的沉寂了好一阵,宁河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成为皇上和淑妃之间的出气筒,额头的汗滴下去都不敢擦一下。卫质珩额角青筋直跳,他深吸了数口气后,突然缓和了一些脸色,“爱妃今日太晚了,朕确实用过晚膳,就浅尝一下吧,也不算枉费了爱妃的一番心意。爱妃,过来陪朕坐一会儿。等会儿朕去你宫里如何?”
淑妃一愣,脸色白了白,又迅速的泛起嫣红分,“皇上乐意去臣妾那里坐坐是臣妾的福气,只是……”淑妃害羞的看了眼宁河,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臣妾近日不太方便。”
“哈哈哈,爱妃真是体贴。等会儿朕亲自送你回宫,正好消消食。“多谢皇上。”
第25章安府养心殿内传来阵阵欢笑声,宁河站在门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后背已然打湿了。“宁总管,那属下还需要派人去搜查安女官的下落吗?”
侯在门外的御林军小心翼翼的开口。宁河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养心殿殿门,想了想说:“派人去宫门口守着。如今时辰已晚,若是大张旗鼓开宫门派人去城中到处搜查一个小女官,恐得引起老百姓们的怨言。若是宫门外有人回来,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