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安软袅弱地跪伏在地,身若蒲柳,柔韧又纤细。卫质珩挥退伺候的众人,“你新制的熏香给朕拿来。”
安软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块妥善包好的熏香,缓步走向高座,毕恭毕敬的放到了桌面上。“这一块是奴婢研制的清菱香,可安气凝神,平息静思,奴婢给皇上点燃试试看。”
安软作为制香局的小女官虽然官职是最低等的,可是天赋却极高,加上她又是皇帝身边的人,无人敢怠慢她,她时常自己动手研制香气,研制出来的新品拿去制香局上了编,这才能拿来给皇上试用。小兽模样的紫金香炉吐出水木香,水润烟清,渐渐弥漫在空中,随着冷风吹散到各个角落,让人闻之清爽舒适,各种喧嚣似在脑中消散,丝毫不入耳中。卫质珩从安软点香开始,目光就时不时凝在她身上。养心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安软站在香炉旁轻轻扇着风。对于制香她是认真仔细的。就这样过了一阵,她突然听到卫质珩开口。“朕之前说的话,你作何打算?”
懒散的漫不经心的语气给安软一种他只是随口一问,可是却在她心里掀起波涛巨浪,胆战心惊。“回皇上,奴婢昨儿夜里发起高热……”“所以你想见你胞弟是吧?”
卫质珩打断她的话,目光深深的审视着安软,眼神宛如利刃,把她层层剥开,看清内里想法。安软眼神闪了闪,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躲开,“皇上,奴婢是想要见见胞弟,可否让奴婢出宫一趟?”
“奴婢会更用心的制好熏香。”
安软抿了抿唇,拿着金丝扇的手握紧几分,不确定的说着。“想要出宫见你弟弟,可以啊。过来。”
卫质珩朝着她慢条斯理地招招手。安软心头慌乱紧张,还是不得不听从命令走过去,才刚一走到高座下,一双大手突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提到了龙纹象牙宝座上,安软还没回过神,整个人被他压在了身下。“皇上!”
安软惊呼一声,尽力护着肚子,可是卫质珩力气极大,她一女子如何能和男子相比,被压得结结实实,吓得安软连呼了好几次,可卫质珩还是不放过她。“皇上,皇上,您不要这样,求您不要这样!”
卫质珩冷笑着抬起身子,动作不太轻的摸了摸安软的腹部,情绪复杂地说道:“这半月朕关你禁足,你倒是长了一些肉。不是想去见你胞弟?难道又不想了?”
安软眼眶发红,眼底带着几分绝望的紧张,仰着头努力看向卫质珩,祈求他放过自己一码,“奴婢的确想要去见胞弟,可是如今奴婢不能伺候您,求您开开恩,去找其他的娘娘吧……”“找其他娘娘?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卫质珩有几分被她刺激后的恼羞成怒,“朕自然会去找其他妃嫔,只是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哪有你在床上的姿态万千。安软,朕劝你不要挣扎,等会儿受苦受罪的是你自己。”
卫质珩敛去眸子里的复杂和愤怒,脸若冰霜地紧盯着安软,一用力把她的宫裙给撕烂了,还要继续撕扯。布帛断裂的声音让安软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完全覆灭,她咬紧牙关,紧紧护住肚子,不断的抗拒挣扎着,偏偏她越抗拒越挣扎,卫质珩就越暴躁,动作就越粗鲁,一点余地都不留的样子。安软嘴里咬出血,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被发现。她的孩子……“安软,朕不是你可以拒绝的,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卫质珩警告了她一声,把她身上其他衣物全部扯掉,如果不是安软始终紧紧捏住最后一件里衣,早就被迫赤身。“皇上,你不要逼我。”
安软费力的从自己头上抽出一支素簪,尖锐的簪头抵住脖颈,在最后一件掩身的衣裳被扯掉之前,突然动了手,说了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这话却让卫质珩浑身一震,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因为安软刺破了脖子,有一抹鲜血慢慢溢出来,鲜艳的红的一瞬间刺痛了卫质珩的眼。“安软!”
一声怒吼从这世上最尊贵无比的帝王口中咆哮出来,震怒之下连宫殿都要抖一抖,殿外的宁河和其他太监宫女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儿,齐刷刷跪倒一地。宁河万分小心的看了眼紧闭大门的养心殿,想要开口询问,最后还是闭了嘴。皇上那么大声喊着安女官的名字,这两人定是又起了什么冲突。他还是不开口打扰的好。殿内,安软死死抵住脖子,丝毫不松手,冷眼看向身上的卫质珩,“皇上,奴婢要出宫!奴婢也不愿用这种方式换取出宫的机会。”
卫质珩当场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安软通红的眼眶里逐渐渗出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隐入鬓角消失不见。她无声的流着泪,眼底却是清澈坚定一片,似乎生死在她心里已经完全没什么重量了。午后阳光正足,明亮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你!你……你!”
手中握住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使劲抵挡住自己的柔弱小手滚烫发热,卫质珩猛地从安软身上起来,倒退了两三步,恼羞成怒伴随着气急败坏让他脸色阴鸷又可怖,宛如黑面阎罗。“皇上,奴婢要出宫。奴婢只那一个弟弟,也是奴婢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若是他去了,奴婢绝不独活。反正都是一个死,奴婢也觉得无所谓了。”
安软从榻上坐起来,发簪更用力了一分,血色蔓延而下,她似不觉疼痛。“很好,很好!安软,你威胁朕?”
卫质珩不敢置信地又倒退了一步,一双狭长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本就显得阴鸷暴戾的神色更深邃了,身上的帝王威压倾泻而出,笼罩着龙椅上的安软。“朕还从未被一个女子这般模样威胁,你真当朕在意你这条小命?”
冷笑声,嘲讽声,毫不客气对着安软:“要死,那便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