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龙床上，安软被大掌禁锢在怀中，汹涌的动作几乎将她撕裂。“疼……”安软巴掌般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带着哭腔求道。“你乖点。”
听着她的求饶，卫质珩掐住她的脖子，更加用力。像是猛兽一样发泄完自己的欲望，猩红着一双眸从她身上离开，穿好明黄色的龙袍，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把避子药喝了。明日有新妃入宫，你别进金銮殿。”
卫质珩皱了皱眉头，英俊无双的脸庞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安软低着头，一抹苦涩缓缓流淌心间。她只是制香局最低等的女官，根本没有爬上龙床的资格。五年前，她与胞弟被继母赶出家门，胞弟病弱将死，她不得已卖身救弟，被微服私访的卫质珩带进了宫中。五年以来，她白日制香，黑夜扮演着见不得光的角色。与皇帝床笫欢好，见证着卫质珩将一个又一个嫔妃纳进后宫。唯独，她不配。“是……”安软像是一只破碎的布娃娃，清澈的双眸温顺无声，和她往常别无二致。卫质珩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摸过她细滑的肌肤。眯着凤眸，冷声道：“前日，常州巡抚进贡了一对金项圈，朕赏给你！你乖乖听话，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是，奴婢不敢。多谢皇上赏赐。”
安软乖顺地道。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酸酸涩涩。赏赐项圈，是要将她像是宠物似的，圈养宫宇中吗？她的温顺极大地取悦了卫质珩，卫质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霸道地将她丢回榻上。再一次，欺身而上。次日，安软带着满身青紫的吻痕，疲惫地走在宫中甬道里。迎面走来一群穿金戴银的嫔妃，安软微微一怔，乖觉地跪在侧面，等她们过去。“你们可听说了？今日安国公的嫡次女要进宫了！”
“皇上好似很喜欢她，已经封为安贵妃了呢。”
嫔妃们嫉妒地讨论着，声音传入安软的耳中，安软蓦然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击。卫质珩要娶安玥……安玥是继母所出，她要成为贵妃了。那她安软呢，这些年，什么都不是吗？想到此处，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肚子里翻腾，直冲喉管，安软没忍住，张口便呕吐了出来：“呕——”嫔妃们止步，看向安软，有好奇，有讥讽。“哟，制香局的规矩不是一向好么？怎么能让一个奴婢失态至此？”
“她怎么吐了？莫不是与人野合……有野种了？”
安软心里一沉，很快将怀孕的念头扫了出去。她一直在服用避子汤，且继母请来的大夫每次把平安脉，都说她胎里带毒，是不孕的体质。“奴婢身体不适，请各位娘娘贵人贵量饶恕奴婢的冲撞。”
她对讽刺恍若未闻，只低眉顺目地请罪。几位贵人只觉得无趣，冷哼了一声，便迤逦地离开了。安软撑着膝盖起身，还未走出两步，便与一个小太监撞了满怀。“安软姐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小太监行色匆匆，满脸的汗水，“奴才该死，奴才不慎忘记给皇上添黑金墨了，皇上今日可是要用的！安软姐姐，您一向受宠，可否帮奴才送过去？”
安软怔怔：“我……”卫质珩说了，今日不让她进金銮殿……见她犹豫，小太监不断地作揖，恳求道：“皇上一定会责罚奴才的，但是您不一样呀，皇上向来看重您，一定不会对您发怒。安软姐姐，求求您了……”安软心一软，终究是接过了那方黑金墨，叹息道：“那好吧。”
金銮殿煊赫辉煌，她走到了金銮殿之外，正要进去，却听见里面传出了女人娇俏的笑声，清脆得像是银铃铛。她听出来，那是安玥的声音。“臣妾进宫前就听说，皇上很倚重我那个不成器的姐姐呢！皇上，您若是看上她了，不如，将她纳为最末等的答应，也好叫她伺候您呀！”
卫质珩的声音温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深情地道：“玥儿，这些年，朕心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至于她，只是一个玩意儿罢了。”
安软苦涩一笑，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心，肉身上的疼痛竟是比不上心里面的半分。金銮殿中，安玥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裙，听到满意的回答以后，眼里迅速地闪过了一丝得意。她就知道，那个贱人不可能被宠幸！和她比起来，安软什么也不是！“皇上……”安玥撒娇似的贴了过去。卫质珩低着头，将她珍而重之地护在怀中，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为珍贵的宝器。安玥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道，“王尚书的女儿与臣妾是手帕交，她府中的哥哥很喜欢姐姐呢。”
卫质珩凤眸微眯，有一抹极为凌厉的冷色闪过！他意味不明地道：“哦？”
“王公子愿意出一千两黄金，为姐姐赎身，让姐姐在他身边做个通房，吃香的喝辣的。五年前她为了银钱在街上卖身，想来，我姐姐……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她在试探，却没有发现，金銮殿的气氛陡然一沉，就像是冰山压境，冷得骇人！倏地，一道倩影缓缓走了进来，带着柔软的香风，徐徐下跪。“见过皇上，奴婢为您送黑金墨来了。”
安软乖巧地行完礼，将黑金墨轻轻地搁置在书案。卫质珩宛如刀子的眼神，牢牢地锁定在安软的身上，带着无上的审视与摄人。安玥皱了皱眉头，这女人竟敢无视她的存在！下一瞬，安软便转过身，冷漠地看着安玥，一字一顿地道：“若是我没记错，王公子流连风月场所，花柳病缠身许久吧？”
安玥皱了皱眉头，怨毒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竟然看不起王公子？”
“我的意思是，别说是一千两黄金了，便是奉上全天下的金山银山，我也绝无可能委身于他！”
安软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平静无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