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芽自从开荤后,就基本上跟着家里人吃了,米汤和米糊成了打牙祭的添头。
不过小家伙什么都不挑,来者不拒,吃什么都香,小身板更结实了,肉乎乎的像个小福娃。 天热了,小人穿着开档短裤和小褂子,每天满地爬,大米小米有时候都追不上,更别提邬奶奶了。 好在小家伙听话,不让爬出家门,就只在屋子里和院子里爬,要不然邬奶奶得急晕过去。 这天,小细芽正和大米小米两个姐姐在后院捉蚂蚁玩,邬奶奶在灶房熬绿豆汤,准备给邬博赵莲送去。 天热了,防暑要做好。 刚进去没几分钟,出门的大麦和小麦就哭着跑回家。 这俩姑娘,一个成熟稳重,一个脾气凶悍,谁也不是爱哭的性子。 就如之前,小麦打架弄得满身是伤回来,也跟没事人似得。 这突然哭着跑回家,可把邬奶奶吓够呛。 勺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踮着小脚往外跑:“怎么了?怎么哭了?”后院耳朵灵的小细芽也听到了动静,小手小脚同时动作,飞快的往外爬,身上的小肉肉duangduangduang的晃。 嘴里还“啊啊啊……”的喊。 细芽来啦,细芽来啦。 大米小米有点懵,却也赶紧跟上。 门外,大麦小麦一人拎着一只一斤多重的,脑袋都被砸稀碎的鸭子,哭得不能自抑,赶着剩下的鸡鸭跑进门。 瞧见邬奶奶,更是委屈得不行。 小麦性子烈,哭着嗷呜嗷呜的控诉:“奶,不知道哪个坏蛋,把我们家的鸭子砸死了。”
“唔……我和大姐就是去溪对面的山脚,摘了几个野枇杷,回来就死了。”
“哇……奶,鸭子死了,还死了两只,我太难过了。”
大麦哭得很隐忍,眼眶通红,眼泪哗哗的掉,让人瞧了心疼,哽咽道:“奶,是故意砸死的,我们听到动静跑过去,就看到它们倒在溪水里。”
“有个人影往山上跑了,我们没看清,不知道是谁,怕剩下的鸭子也被砸死,所以没去追。”
“奶,我们要是去晚了,肯定所有的鸭子都会被砸死的,他还会把死鸭子也捡走。”
“奶,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
大麦伤心自责,难受得不行,哭得直打嗝,停不下来。 邬奶奶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忍下来,耐心安抚两个孙女。 瞧她们哭得这么悲伤,心里也不好受。 搂着姐妹俩,细声道:“乖,没事,没事,这事不怪你们,别难过了啊。”
“快去洗洗脸,奶把剩下的鸡鸭都关笼子里去,今天暂时不放了。”
“你们也在家好好歇歇,天热,咱不出门。”
“两只鸭子放着,待会奶烧些热水,把毛退了,晚上炖鸭子吃。”
“奶的大麦小麦养的鸭子可真肥,肯定好吃,奶一早就馋了。”
“乖,大姑娘了,不能掉眼泪,妹妹们该笑话了,快去洗脸。”
姐妹俩窝在邬奶奶怀里哭了一会,稳定了情绪,这才红着脸点头去洗脸。 邬奶奶在姑娘们看不见的地方,沉了脸。 如同这般暗地里偷偷摸摸欺压他们家的事,以前经常发生。 自从和村子里的人走得近后,再也没有过。 以前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会再发生时,仍旧难过,愤怒,又挫败无力。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看上了肉,还是专门找她家不自在。 但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没抓到现行,上哪要说法去,他们家又做不到如同村子里那些婶子大娘办,不知道是谁,就扯着嗓门胡乱骂一通。 邬奶奶叹口气,拎着鸭子进了灶房。 大麦小麦蹲在柴棚旁边的阴影里洗脸,这里有从后山溪水里,用竹筒接过来的水,很清凉。 大米小米和细芽就坐旁边地上,眼巴巴的瞅着。 大米小米好像还不理解两个姐姐为什么会哭,鸭子死了,吃肉就好了,她们喜欢吃肉。 大米歪着脑袋问:“大姐,二姐,你们哭什么?”
大麦小麦同时红了脸,俩人都是要强的,姐姐威严都没了。 小细芽懂,系统君跟她解释了,有坏人欺负他们。 小人很生气,舞着小拳头:“啊啊啊……”坏蛋,砸鸭鸭,生气。 大麦甩甩手上的水,把细芽抱起来,给她把小手小脚洗干净,然后抱着进屋。 “没哭,沙子进眼睛了而已,走吧,快进屋,外边晒。”
小麦也不想提这么丢脸的事,抬腿就跑进了屋。 大米小米眨眨眼,信了这个理由。 大米还贴心的问:“大姐二姐,沙子出来了吗?我帮你们吹吧,我可会吹了。”
小麦扭头做鬼脸:“你最会吹牛了。”
大米一下就生气了,插着小腰不服气的喊:“我才不会吹牛,我说的都是实话。”
小麦惹毛妹妹后,心情好了很多。 瞧大米炸毛的样子,忍不住咯咯乐出了声:“你就是会吹牛,你就会吹牛,大米牛。”
大米彻底怒了:“二姐姐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就要去扑小麦。
小麦笑嘻嘻的躲开:“打不着,打不着。”姐妹俩一个追一个躲,闹腾得不行。 大麦小米都看得忍不住乐,刚刚的悲伤,瞬间就散了大半。 邬奶奶听着姑娘们的打闹声,心情也好了不少。 唯有小细芽还在生气,她的肉肉被打死啦,不高兴。 正暗戳戳的想着报仇呢。 系统君无情嘲讽,路都不会走的小豆芽,报什么仇,开玩笑呢? 大麦陪着妹妹玩了一会,就去灶房帮忙了。 晚上,赵莲邬博收工回来,听说了这事,没有在姑娘们面前表现出什么。 等她们睡了,三人才在灶房小声说话。 “可惜了,都快下蛋了。”
赵莲忍不住心疼道。
她家鸭子被大麦小麦照料得确实好,每天都满林子跑,姐妹俩抓虫挖野菜喂,长得结实有肉。 任谁瞧了都得夸一句长得真好。 邬奶奶叹道:“可不,肚子里都有蛋胎了,还不少。”赵莲听了更气:“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娘,孩子爹,会不会是李家?”
邬博抿了抿唇:“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毕竟以前这样的事遇到的也不少,谁知道有多少人看不惯我们家。”
赵莲磨牙,这个哑巴亏,他们家还真就只能这么吃了。 邬奶奶觉得疲惫极了,或许是联想到以前的种种,有种无言的悲愤。 “算了,以后都别提了,免得孩子们难过。”
“这段时间集体地收工早,你们下工后,挑些水去自留地。”
“咱家玉米今年长势不错,有一段时间没下雨了,浇一浇,争取有个好收成。”
邬博赵莲咽看这口苦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