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得钱杏芳噗嗤就乐了，忍不住在细芽的胖脸蛋上香了一口：“瞧见没，细芽自己都说了，骗不走，咱聪明着呢。”
邬奶奶也笑：“她哪听得懂，就是小嘴痒痒，爱搭话。”
“这丫头，谁说话都能啊啊两声，好像她真懂似得，精得很。”
“钱嫂子过来看看，这里剩下的南瓜苗都能挖走，我家已经栽够了。”
“剩下的这些，你要是用不完，帮我问问谁家需要，尽管来挖就是，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家里地就这么大，不能只种一类，其他也得多种些。 不过像南瓜冬瓜这样能存放过冬的蔬菜，家家户户都会多种一些。 等它们老了，摘下来放地窖里，冬天也能吃上一口新鲜菜。 尤其是南瓜，不但甜糯好吃，耐存放，还顶饿，产量高，种植条件不挑，是农村顶顶好的口粮。 去年邬家因为赵莲怀孕，邬奶奶病恹恹的，邬博照顾媳妇，照顾老娘，照顾孩子，自己也不利索，种得不多。 天也不好，收成少，大多又用来换了粮食，过冬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红薯。 今年邬奶奶特地多种了些，免得跟去年似得，一个冬都只有吃了烧心的红薯，家里孩子吃得满脸菜色。 邬家自留地有限，邬奶奶屋前屋后的空地，能种的地方都种了。 又在自留地里种了一分地，也没把这些菜苗种完。 剩下的南瓜苗还能种个两分地。 不过南瓜虽然好，却也没谁会种两分地，毕竟粮食最重要。 钱杏芳家确实要不完，最多一半就顶天了。 细芽抱着软乎舒服，她也没撒手，直接抱着过去看。 “邬家妹子这苗发得好，真精神，我家要一半就行，剩下的我去问问高家妹子和吴家妹子。”
“对了，王婆子家也没有，我瞧着王婆子家的小丫和你家大麦玩得好，等她们回来，让小丫带些回去种上。”
“那丫头别看年龄不大，种菜这些活，样样都会，是个能干的，和你家大麦一样，是咱大队顶顶勤快能干的丫头。”
邬奶奶笑道：“小丫是个好的，就是命苦，不过勤快的人，日子会越过越好，那丫头先苦后甜，以后错不了。”
“我家大麦是勤快，就是性子太闷了，心思重，好在菊花是个开朗性子，我就希望大麦能学着也开朗些。”
邬奶奶愁绪上头，忍不住念叨了两句，转头又笑道：“不说丫头的事了，菜苗的事麻烦钱嫂子跑一趟了，我这不中用的，实在出不了门。”
钱杏芳摆手：“这有啥，顺道的事。”
“日头不低了，我弄回去就让她们趁日头不大种下去，免得被晒焉巴了。”
“行。”
钱杏芳放下细芽，和邬奶奶一起把南瓜苗都挖出来，留下给杨小丫的，剩下的钱杏芳全带走，给高秀红和吴守娣送去。 都是之前来帮过邬奶奶的人，邬奶奶也想着能回报一二，一点菜苗，完全不是事，她们需要，自己还挺高兴。 高秀红和吴守娣两人这段时间也在自家地里忙活，钱杏芳带回去她们就能种上。 杨小丫的奶奶在大队挣工分，所以钱杏芳就没带。 钱杏芳离开没多久，高秀红和吴守娣都过来了一趟。 一人给邬家带了几株辣椒苗，一人给邬家带了些胡瓜苗，也算是礼尚往来。 农家就这样，谁家有多的，就送出去，没有的，就上别家换点。 相互来往，互帮互助，充满了人情味和烟火气。 小细芽曾经生存的环境，没有这些人情世故，所以，她对这种平淡浅薄却又充满温暖的生活，感到好奇和亲近。 模样认真的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小米也瞪着眼睛看细芽这副全神贯注的小表情一眨不眨，觉得有意思极了。 双手撑着小下巴，就蹲在细芽旁边看。 大米就有些待不住，大人说话忙活的时候，她就在院子里捡石头玩，数蚂蚁玩，然后捏捏细芽的小脸玩，就是没个消停。 等大人都走完了，问：“奶，你还有活让我做吗？”
仰着小脑袋，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一看就打着小主意呢。
邬奶奶一眼看穿，笑道：“没活了。”大米脸上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邬奶奶又道：“不过奶奶就想大米陪着，可以吗？”
大米的小表情一秒僵住，想露出失望，又怕奶奶伤心，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可以哒，大米陪着奶奶玩。”
邬奶奶高兴的点头：“大米真乖，谢谢大米，奶奶很高兴。”
奶奶说高兴，大米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虽然不能出去玩有些难过，不过能让奶奶高兴，她也值了。 小人安慰好自己，又凑到细芽跟前。 “妹妹，姐姐教你唱曲好不好？”
细芽歪歪脑袋：“啊啊……”什么是曲？ 大米乐道：“细芽也想学对不对？那我想想唱什么好。”
大米歪着脑袋想。 然后兴奋的看向小米：“小米，我们来拍手掌好不好？”
不需要小米答应，大米自顾自的拉起小米的手，玩起了拍巴掌。 “大巴巴掌打到正月正，家家户户扎花灯。巴巴掌打到二月二，家家迎接女儿俏。”
“巴巴掌打到三月三，荠菜花开赛牡丹。巴巴掌打到四月四，萝卜开花赛茉莉。”
…… 细芽？？？ 不是教她唱曲吗？这就是曲？ 被迫玩游戏的小米…… 邬奶奶往这边瞧了一眼，摇头失笑。 春耕足足忙活了一个半月，起早贪后，马不停蹄，别说邬博赵莲他们一天吃三顿的人都又瘦又黑，其他人更是没眼瞧，像是披了皮的骷髅骨。 可见春耕有多累人。 清明是在忙活中度过的，如今也不能大肆祭拜，众人只偷偷摸摸的在家缅怀一下亲人。 邬奶奶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人，拿出邬爷爷的牌位，磕了头算是表了心意。 细芽完全没懂，还是系统君跟她科普，这是人类生物缅怀逝去亲人的一种形式，小人才对着牌位啊啊啊的和爷爷唠了几句。 这段时间的野菜是真的疯长，大麦小麦每天出门，都能弄上大半篓回来。 洗干净晾晒上，又能给冬天加个菜。 谷雨时，晴朗了许久的天，终于下起了雨。 刚好春耕忙完，所有人都能借着这个机会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