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回话,走到郁晚樱和孙女的面前,摸了摸孙女的小脸。外婆也附和。郁晚樱本不是特意为了让她们给宝宝取名字的,所以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了,米线奶奶,您复查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和小雪陪您一起去吧?”
郁晚樱瞄了一眼林桦的腿。林桦忙说,“还查什么?鹤云都不在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这双腿?晚樱,你就别管我了,做好自己的事情,我这没有用的老太婆……”“别胡思乱想了,鹤云不在还有小雪,还有我,还有小米线,我们都是您的亲人。该做的检查还得做,该做的康复也不能马虎。您放心,鹤云不在,我会帮他照顾好您的。”
郁晚樱带着淡淡的忧伤说到。如果白鹤云在,这些事情能避开她会尽力量避开,都让白鹤云自己去做。毕竟照顾别人的妈,可能吃力不讨好。何况还是曾经和她爸爸牵扯不清的女人?可是白鹤云不在了。他的家人,她会帮着照顾。尤其是他最亲近的妈妈,这个看上去有点儿无法自理的女人。林桦听了郁晚樱这一番话,十分感动,老泪纵横。刚想说点什么温言。郁晚樱就先开口了。她抱着女儿说,“何况您身体养好了,还能帮着一起照顾小米线,您说是不是?您要是把身体养好了,可以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说话、看着她走路,上学了接送她,有人欺负她了帮着出气。将来长大了嫁人,还能帮着她挑对象,在婆家受气了,您也可以杀到她婆家去替她撑腰。所以养好身体还是有必要的,她已经缺了父亲的陪伴,您难道要让她连亲奶奶的陪伴也失去吗?”
“不!我不要!我不能让人欺负我的孙女。我治疗!晚樱,我听你的话,我配合治疗。”
林桦的泪再一次汹涌。看着郁晚樱怀里的小家伙,终于看到了一丝丝生活的希望,斗志也渐渐升起。甚至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是个正常人,可以像小米线的外婆一样,随时随地轻轻松松地抱着孙女玩耍。郁晚樱看着林桦的改变,心知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也就不再啰嗦。她对小雪说,“小雪,我现在手头的事情有点儿多,米线奶奶的康复治疗详细有时候可能记不起来,小雪你帮着多操操心,要去医院的时候记得提前提醒我。”
“好,二嫂你放心,姑姑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小雪拍着胸脯保证。她捏了捏侄女的小脸,继续说,“小米线我也会帮着照顾,你可以完全放心,安安心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好。”
******因为郁晚樱的归来,家里的主心骨终于是有了,生活也渐渐回到了正轨。吃过早饭之后,郁晚樱将女儿给了外婆和妈妈带,自己一个人踱步到了巡风和墨染住的别墅。过去的时候她没有提前打招呼。所以两个人并不知道她要过来,正在客厅里争吵。郁晚樱脚步微顿,没有着急去打扰,就听巡风不满地指责墨染。“墨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撺掇我嫂子改嫁?我云哥是失踪了,不是死了好吗?”
“两个多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晚樱还年轻,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守寡吧?我劝她改嫁哪里不对?何况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萧晨阳步步紧逼,要是改嫁给沈观澜或者钟子曦,起码有个男人保护她们孤儿寡母,不好吗?”
墨染的腰杆子挺得很直,说话也铿锵有力。把个巡风气得半死。郁晚樱听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要进屋去劝一劝,就听里面的巡风又提了一句。“墨染,你不要总是故意和我作对,你明明知道……”“我知道什么?”
墨染凶了起来。紧逼着巡风问,“你说话呀?哑巴了!我明明知道什么?你倒是说呀!”
“你明明知道云哥他……你还……”巡风欲言又止。郁晚樱听着觉得很不正常,脚步不由得轻轻地往后撤了几步。他们明明知道什么?这两人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郁晚樱的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墨染说,“知道又怎样?你想过晚樱吗?晚樱现在有多苦你没看见是吗?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你……”“我什么我?要打一架吗?”
“我不跟你打。但是你不能再撺掇嫂子改嫁。”
“我偏不。虽然我发过誓,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但是你拦不住我做点儿别的什么。我看那沈二少就挺不错,钟少也不是不可以,虽然晚樱说不改嫁,但是我要是时不时地在她耳边念叨,时间一久,保不齐就会有用!”
“墨染,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我、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忍不了了就打呀,看谁的拳头厉害,少在那里哔哔!”
“打就打,谁怕谁?不敢打的是孙子!”
巡风愠怒一声之后,屋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郁晚樱没有兴趣继续听。她慢慢地退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樱花正盛开的樱花树下,也是白鹤云为她种下的樱花树下,呆呆地望着天空,一遍又一遍地慢慢回味巡风和墨染的话。明明知道?不能改嫁?还自以为是?白鹤云,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又想做什么?你还活着对不对?你知道我为你眼泪都哭干了对不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回来?你不要我了吗?那为什么要把你的精锐留在我的身边?是有大事要做吗?那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郁晚樱的头都要炸了。她无力地靠在樱花树上,任由花雨掉落在自己的身上,直到被花淹没,她才轻轻地动了动,然后抓起一把花瓣,轻轻地扬撒在空中。“二嫂,地上凉,你别坐地上了。”
白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郁晚樱坐在树下的。赶忙拿来了一块垫子。郁晚樱没有拒绝,微微挪动自己的身子,等白雪把垫子铺好后,她又挪到了垫子上,继续把玩着掉在地上的樱花。“小雪,爸爸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记得是年前对吧?”
玩了许久的樱花,郁晚樱才情绪低落地问身边的白雪。白雪抓了抓脑袋,“好像是,我记得是我毕业回来没多久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好好和我告别,怎么了?二嫂你为什么突然问爸……舅舅?”
“就问问。”
郁晚樱淡淡一声,并不解释。然后自言自语,“这么算起来爸爸已经出去八九个月了,奶奶也出去了很久。然后小红豆出生的时候他们没有回来,小米线出生的时候他们也没回来。如今就连鹤云出事,他们也没有回来,甚至连音讯都没有了……”“是啊,是有点儿奇怪。不过二嫂,我怎么觉得你再胡思乱想啊?你该不会是以为他们在外面安了家,不要我们了吧?那没道理啊,奶奶离开之前把家产都分了,他们要是真不想要我们,怎么会给我们分那么多钱?”
小雪有点儿担心地看着郁晚樱。郁晚樱起先没有回答,而是张开一双手的手掌,平放在自己身前去接落下的樱花花瓣,接着接着,才慢慢地回了白雪一句,“你猜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甚至在想,你二哥是不是背着我悄悄地和他们团圆去了!”
“不可能!”
白雪站起来反驳,“二嫂,你别瞎想,就算二哥能撇下这里的一切,能撇下他生活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撇下他最敬爱的妈妈、最疼爱的女儿,还有最心爱的你?二嫂,我看你还是太累了,我扶你回屋再睡一觉吧?”
“不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崛起。小雪,有空吗?有空的话帮我叫一下姐姐和墨染,我要去工作室。”
郁晚樱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花雪,目光坚定地看着白雪。白雪不解,正要问。郁晚樱又给她回了一个微笑,“你二哥走了,我得自己学着保护我自己。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做好准备,和萧晨阳正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