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火辣辣的痛。许大仙人自认自己反应的速度够快了,感受到不妙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全力闪躲了。血,渗透了衣袍。完全无法止住。伤口处有阴森的鬼气缠绕,让他的伤口无法愈合。轰隆!仙剑再度出现,迅速连斩向四面八方。大地爆碎,丛林化为残渣。许大仙人站在一片空地上,再一次失去了李易的踪迹。他右侧后背少去了一大块血肉,连带着失去了两根肋骨。那一击,是要掏心的!许大仙人的身躯微微颤栗着,他不太理解。以自己的身躯强度,李易怎么可能破得了?便是寻常仙器都难以破开自己的肉身啊!体内,丝丝缕缕的鬼气正在侵蚀,但是这并不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他现在的思绪非常混乱,李易并没有离开,而是就在这附近,只要自己露出一丝破绽,他就会发出致命一击。握住仙剑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导致指尖发白,这里距离圣道仙宗不足二百里。换做寻常时候,这二百里的距离,闲庭散步,转瞬便可到。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却觉得无比的遥远。逐渐的,许大仙人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危机……浓郁的危机。这是和青天帝对峙没有的感觉,与青天帝对峙,那就是来自于强者的压力,来自于实力的差距。但是现在,这种危机感,却是来自李易的诡异,来自于他的捉摸不透,飘忽不定。许大仙人站在那没动,踩着七星步,严阵以待,让自己不会出现任何破绽。他没有去随意挥剑的想要引起圣道仙宗的注意,因为一旦那么做了,招式用老,就是对方出手的时候。天色逐渐变的阴暗,晚霞徐徐褪去,空中唯一残留的色彩,也在向世人做着最后的告别。许大仙人呼吸稍显急促,他依旧没动,背后的伤势也没愈合。黑夜,为这世间蒙上了遮羞布。这遮羞布下,一切的肮脏,血腥尽皆不可见。最重要的是!许大仙人很清楚李易的行当是什么。这是一位贼,他素来看不上的飞贼。然而,黑夜为别人蒙上了眼睛,却为他们这种人打开了一扇窗。许大仙人低吼,“李易,我知道你就在我附近,你就在等待着黑夜的降临杀了我。以此来对我进行羞辱,是也不是?”
“你踏入了黑暗。”
飘忽的声音响起,“也必将在黑暗中死去。”
“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无法在阳光下暴晒。”
“你换的每一个身份,都会被鲜血所浸染。”
“你的结局只是死在黑暗中,慢慢的腐烂在下水道中。”
“你的死亡,不会迎来悲痛和哀悼,只会迎来欢声和笑语。”
“在那笑谈中,你回顾自己悲哀的一生,如同一只肮脏的老鼠行走在墙角的阴影中。无须埋怨,也不用抱怨。因为做出选择的时候,这个结局就是注定的。”
声音缥缈,完全分不清具体的方位。似乎是来自于空中,又似乎是来自天下。那声音中透着几分悲凉,几分诡异,几分自嘲。不安……越来越不安!许大仙人开始后退,愤怒大吼,“躲躲藏藏的鼠辈做法,你依旧改不了。出来啊,你敢吗?正面对决,你行吗?贱民就永远都只是贱民,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夜风,已起。它多了几分冷意,似乎是在催促在外的人,快些回家,回到自己安全的港湾。夜来了。天太黑。请不要在外边闲逛哟。许大仙人眼中透着一丝慌乱,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被干扰,被一股极其恐怖的神魂之力干扰了。他体内的仙气开始出现了紊乱的状态。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偏偏就发生了。四周,越来越安静了。安静的,自己的心跳声都如同是闷雷一般。“我乃……云霄天仙!”
许大仙人咆哮,“区区小贼,能奈我何!”
须臾间,狂风大作。黑影漫天,迅猛落下。鲜血飞溅,衣衫满天飞。夜黑了,请不要在外闲逛!“呵。”
远处的一座山头,吕归抱剑站立,俯瞰下方。“真是有意思,也有他认真的时候。”
楚天阔不解,“这才叫认真?”
“打架和切磋是两码事。”
吕归嘴角上翘,“这才是他认真杀人的状态,狡诈,阴险,毒辣。”
魔无道缓缓道:“确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多,毕竟这可是一位云霄天仙,不可小觑一丝一毫啊。”
血铜上人道:“他是怎么隐藏的?为何连我们也看不见?即便主人可以让自己呈现死人的状态。可毕竟这么近的距离,面对的还是许大仙人!”
“因为人的眼睛有死角。”
吕归晒然一笑,“至于欺骗感知,那对他来说,岂不是更简单?”
魔无道轻语,“你是说……李易一直在……”“许大仙人身后?”
吕归轻笑,“不然呢?”
黑木老妖不解,“那为何我们也看不见?”
吕归缓缓道:“当一个人的存在感极低的时候,便是站在你面前,你也熟视无睹。他只是完全的隐藏了自己,让自己就好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但是却又随意可见。就好像这从里的一片树叶,你或许会注意到一片很奇特的树叶,一棵很古老的树木,但是你却不会在意那一片最普通的那一刻。”
白骨夫人不解,“为何从来不见施展过?”
“因为不需要。”
吕归道:“当然,也因为这仅仅是一个游戏。”
“游戏?”
魔无道挑眉,眸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猫抓老鼠?”
吕归咧嘴一笑,“确实是猫捉耗子的游戏,但是却又是老鼠戏猫的游戏。一只老鼠想要在勇猛,敏捷的猫面前活下来,同时进行反杀,那它就需要比这只猫更聪明,更擅长伪装。从而消磨对手的耐心,摧毁对手的信心,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将其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