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他是二十八年前,那位路易斯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在城南的孤儿院做义工,孤儿院偶尔会在教堂办活动,那人很热心也很健谈,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不过大约半年左右他就离开了巴塞罗那,听孤儿院院长说是回国了。”
再次见到路易斯是十六年前,他出差顺路来探望孤儿院院长,无巧不巧那日孤儿院在教堂办活动。“他说,那时路易斯比第一次见时苍老了,或许是境遇不佳穿的格外朴素,但依旧精神奕奕,还说自己已经成家……”岑寂顿了顿,忽地醒悟,“有了个女儿。”
顾念远心头咯噔一下,这位路易斯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父亲顾荣山。这个西语名字她并不陌生,父亲去世后她整理遗物,曾在一本书上翻到过,那本书是父亲送给母亲的,说是纪念第三次见。更多的老头也不清楚,岑寂问清了孤儿院的名字和地址后走出了大门。“要不要去孤儿院看看?”
“好。”
孤儿院坐落于城南的旧城区,是一栋三层小楼带个不大的院子,因为提前打了招呼负责人亲自来接,询问之后得知老院长半月前去世,独子就住在隔壁街,经营着一家在城中小有名气的餐馆。负责人还记得路易斯,但了解的并不比教堂那边更多,只知道路易斯最初是来旅行,后来为了追女孩子才在这里留了半年,做义工是因为时间自由。“他说,那个女孩子姓顾。”
“难道真是我妈?”
这么逛了一圈下来已是午后,岑寂见她皱眉便道:“院长的儿子在开餐馆,咱们也是时候去吃午饭了。”
既然就在隔壁街,他们便步行过去,石板路坑坑洼洼,顾念远低着头慢慢走,悠悠道:“真奇怪我竟然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很普通,就是一家普通小学的数学老师,住在普通的小房子里过着普通的日子,那个西语名字我还是在他的遗物里翻到的,以为是他年轻时赶时髦,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发现他也有不普通的过往,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他是什么金盆洗手的江湖大盗?”
“噗!”
顾念远迎着日光回眸看向岑寂,“你总是这么会调节别人的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