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躲到树上打算一窥室内究竟的玄其被大黄这一眼看得虎躯一震,片刻不敢停地败走了。 回到府中时,想到大黄看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神,他还在冒汗,暗道真是邪门了! “你不是去办事吗,忘带东西了了?”
木开端着茶盘从书房出来,见到刚走没多大会儿的玄其又回来了,很是诧异。 “没有,回来了。”
玄其很不想说话。 “进来!”
严晟消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玄其这才觉得一阵清爽。 屋内,与小暖有过一面之缘的天香楼掌柜木商,正在向主子报店铺上个月的进项。见他一脸喜气,玄其便知道他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属下先行告退。”
木商见玄其进来,以为军中有要务。 翻看账册的严晟却道,“不必。被发现了?”
主子怎么知道的?玄其惭愧地低下头,“属下无能,请三爷责罚。”
严晟继续问道,“那狗跟着去了?”
“狗?”
木商贼拉精明的眼睛转了几圈,有些抓不到重点,玄其被狗发现了,他输给了一只狗? “......是。”
玄其低头,异常沮丧,“属下已在身上撒了不少无味粉,还是被它发现了。”
无味粉是暗卫用来掩盖气味的药物,这种白色粉末洒在身上可以让自身的气息若有若无,玄其就是怕大黄去才撒的! “多久?”
严晟却觉得有趣了。 玄其的脑袋恨不得埋到胸口去,“刚一照面,就被发现了。”
木商忍不住问道,“你身为三爷身边数一数二的暗卫,居然输给一只狗!”
玄其无言以对,脑袋恨不得埋进土里。他本是负责保卫主子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因主子初到军营缺人用,才将他由暗转明带在身边做事。但自从遇到大黄后,他越发深刻的怀疑自己真的不如一只狗...... 玄其感受到几道愤怒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晓得这是自己的暗卫弟兄们在鄙视他,因为他丢了暗卫的脸。 玄其只好憋屈地道,“你说错了,在下不是三爷身边数一数二的暗卫。”
说完这句话,玄其才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们转开了...... 木商甚是无语,待主子看完账册,他才捧上一摞银票,大声道,“属下幸不辱命。”
说完,他还得意地瞟了一眼输给狗的玄其。 “不错。”
对于做得好的属下,严晟也是不吝赞赏的。 被主子夸了,木商更是一脸得意,积极献策,“城中展家的家主和少主被杀,展家打算卖三家不错的铺子追凶,属下查看过,这三家铺子买入后绝不会亏本。若是全部买入需动用白银不少于八千两,请三爷示下。”
玄其低着头勾起嘴角。 三爷手下的人分工非常明确,负责经商赚钱的木商等人并不知晓杀害展家人的凶手已被三爷擒获了。 严晟也未多言,只是道,“不必在展家上多费心思,不过若展家卖铺子,准。”
“是!”
木商抬头挺胸地走了。 玄其则一脸幸灾乐祸,木商这个自认为无比聪明的大傻子,这次栽定了,还是栽在陈姑娘手上。陈姑娘跟大黄是一伙的,那他岂不是也等于栽在大黄爪下? 这么一想,玄其顿觉浑身通泰了。 严晟抬凤眸扫了这面部表情越发多变的手下一眼,“输给一只狗,很好笑?”
玄其瞬间怂了,赶紧报道,“三爷,展家那位老夫人已把三家铺子做了分派,其中一家做价三百两给了陈姑娘,短期内怕是不会卖铺子了。”
严晟的眼角染了笑意,这小丫头的运道果然很不错。 “剩下的两家铺子则给了城西赵家的赵书彦。展家老夫人乃是赵书彦的亲姑奶奶,她以这三家铺子为报酬,将六岁的展宏图托付与赵书彦和陈姑娘教导。”
严晟下笔勾出霓裳布庄最大的一笔进项,便听玄其又接着说道,“赵书彦乃是展宏图的叔辈,托孤尚算合情合理。陈姑娘那里,那老夫人借长春观张玄清之口,言说陈姑娘之母秦氏乃展宏图的命中贵人,让展宏图认了秦氏为义母,所以今日才以认亲的名义请秦氏母女和赵书彦过府,实则为了托孤之事。”
严晟微挑修长的眉,这老人家倒有几分眼光和气魄,以那小丫头的精明,带出来的人怕也不会是废物,“可发现可疑之处?”
玄其奉命带人暗中监视保护展家,乃是因为木刑从青鬼处审出的口供,青鱼帮打算大肆打劫偷盗富商,一月内凑足白银百万两。在被朝廷通缉之下,青鱼帮竟还敢如此猖狂,严晟岂会放过。 现如今的济县内,钱多势弱的肥羊非展家莫属,青鱼帮应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玄其却摇头,“没有,怕是青鱼帮那些人怕了,藏了起来。”
严晟凤眸微眯,“那就用鱼饵,将贼鱼钓出来!”
再说展家,赵书彦进门便见侄子展宏图与大黄坐在一处,笑容更深,大黄的眼光忒是毒辣了些。 又听小草在讲大黄的趣事,“宏图哥哥,大黄最喜欢吃的是骨头和肉汤,只要我娘买了肉骨头,大黄就不会出门,蹲在厨房门口等着吃......” 哥哥?赵书彦笑容微僵。 展宏图见到赵书彦进来,起身躬身见礼,“宏图见过叔叔。”
小暖也喊到,“赵大哥哥。”
叔叔,哥哥…… 赵书彦微笑点头,又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坐在大黄身边的凳子上与小暖相邻,笑问道,“姑奶奶打算让宏图认秦夫人为义母?”
一脸笑的展老夫人问道,“书彦觉得如何?”
“不妥。”
赵书彦直道,“孙儿觉得认作祖母更为妥当。”
展老夫人不露声色地扫了一眼坐不住的儿媳妇吴氏、看戏的大孙媳布氏以及满脸不情愿的二孙媳小吴氏,便明白了赵书彦的意思。 若她走后,秦氏低吴氏一辈,小暖行事确实会受些阻碍,“是老身考虑不周了。”
秦氏心中惊讶,不过面上保持万变不惊的面瘫状,微微点头。 吴氏却极力反对,“娘,这可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展老夫人带笑反问,目中却是不容否认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