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位公安局的同志亮出证件，便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徐山的酒醒了一大半。“你好，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凶杀案吗，到底是谁死了？”
两个警察对望了一眼，一个年长一点的叫做马云锋的警察说道：“兰青平，据我们了解，她在死前跟你接触过，而且你还找她问过很多问题，甚至还把她带到了保卫科。有这件事情吗？”
他连忙解释：“有是有的，可是我那也就是为了帮厂里破案。”
那个年轻一点的叫张成安的警察一听就气乐了：“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破案？”
徐山被他的话给噎得一愣，这些警察是恨自己抢了他们的工作啊。不过他的身份也的确尴尬。他就是一个业余爱好，也不想当专业的，不想进入体制，被别人质疑也是正常的。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合同，他才懒得跑到这地方来破案呢，强龙不压地头蛇，猛龙不过江，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一直是苟着，尽量不引人注目，结果现在倒好，直接就成了杀人嫌犯了。还好他有不在场证明。“警察同志，我很乐意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只不过我有证人可以证明我没杀人，在兰青平遇害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跟这位向劲松，还有保卫科朱科长在一起，实在没有时间去作案啊。”
张成安扫了一眼朱建跟向劲松：“有没有时间，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们说了算的。”
这张成安就有点像是吃了枪药一般，不知道为什么火气这么大。这让徐山想到了苏婧。一样都是对自己充满了敌意。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敌意，通过这些人来体现出来吗？徐山有点想不明白，更加想不明白的是，苏婧那是对自己有成见，可是这个张成安又是因为什么呢？如果单纯就是这种工作态度的话，徐山觉得他肯定是不适合干警察的。这样的性格，这样的行事方式，很有可能就会造成冤假错案。“警察同志，配合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端正态度，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之前，我是清白的，你不能用一种对待罪犯的态度来对待我。”
张成安一听，挥了挥拳头恐吓徐山道：“一看你就不像个老实人，在我面前还这么狂，一会儿到了公安局，我看你还狂不狂。”
他说着就要掏出手铐给徐山上戒具。一边的马云锋连忙阻止了他：“小张，咱们就是请这位小徐同志去局里问话的，他不是罪犯，你不能铐他。”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也不觉得张成安的态度有什么问题。这让徐山相当不爽。看来这年代的刑侦制度，还需要完善，特别是办案的程序，还需要规范啊。不爽归不爽，这种情况之下，徐山还真就没办法，他只好看看朱建，朱建刚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弄懵了，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退出去，过了一会儿把方文给请过来了。方文过来之后，直接就批评马云锋跟张成安说道：“你们这两个同志，咱们办案要讲证据的，你们没有证据就敢来我们厂子里抓人，而且还抓走我们的客户，这绝对不行。刚才我已经跟你们局长沟通了，他对你们的行为也表示很不满，给你们下达了命令，希望你们能够给徐同志真诚的道歉。”
张成安一听，立刻炸了：“凭什么？我们还给罪犯道歉？是不是弄反了？”
马云锋也觉得方文是在忽悠他，他们领导也是嫉恶如仇的性格，在审讯的时候也会上手段，人称铁面老包的包局，而且包局尤其护短，属下犯错，他是绝对舍不得送给外人批评的。方文一看他们不相信，也是十分不悦，他虽然不像丁泽人那样是个唯级别论者，但是他好歹也是红星厂的厂长啊，级别跟市局的局长相比，也一点不差。被这两个愣头青警察给瞧不起，他说话也带了火气：“你们可以往局里挂个电话请示一下，等请示明白了，再跟我说话。”
马云锋跟张成安对望了一眼，还真去打了一个电话，请示完之后，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方文冷着脸看着他们：“怎么样，请示完了吗？可以给我们道歉了吧？”
张成安还有点不服气，却马云锋给拽住了，马云锋压着火气，向着方文说道：“对不起，方厂长，我们的确有点激动了。我们向你道歉。”
“用不着跟我道歉，我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徐同志。”
方文一指徐山。徐山也是挺胸抬头，等着这两个愣头青的道歉。他虽然脾气不错，可是也不是没脾气，凭什么人家无端端地针对自己，自己还要忍气吞声以和为贵？马云锋转向徐山，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对不起这三个字。场面就很尴尬了。大家僵在那里好一会儿，传达室的小魏，又跑了过来：“谁是张成安啊，你们张局长打电话过来，让你一定要请徐同志帮助破案，要是请不到人，暂时你就别回局里了。”
这一个转告来得可真是及时，直接就让张成安的脸垮了下来。朱建侧着脸责怪小魏：“再说一遍，慢点说，大点声一字字说，说这么快谁听得清楚？”
其实小魏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朱建让他重复一遍，分明就是要打张成安的脸。可是这也不怪朱建。这个张成安来了就针对徐山，针对红星厂，现在还不肯给徐山道歉，这让大家都相当不爽。现在突然有了金乌局局长的命令，还不趁机报复，这一口气还要等到啥时候再出？张成安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紧紧捏着拳头，只感觉胸口有一口气一直憋着出不来，马云锋悄悄拽他的衣服，拽了好几次，张成安终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徐山说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一起侦破这个案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