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痛惜那几颗青苗,赵芙双无事躺着,琢磨着药浴这事儿。
按这药效,十次药浴结束后,她这伤也能好个三分了,也就是说最多一个月可以解丹田封印。 解开封印后虽然依旧弱,去入梦峰后或许危机重重,但是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 封印一旦解开,她就不缺药植了。 这倒是比她预想的离开得更早。 夜半,赵芙双起身向山主府走去。 要不是有药浴要泡,深夜她也懒得回去。 易篁不待见她,她也懒得往他身边凑。 慢吞吞回去的时候易篁还是不在。 这就有问题了,这人算是夜不归宿? 他能去哪儿? 赵芙双放出神识寻找,结果在山巅看到了人。 他双手背后立足山巅仰望星辰,衣袂飘飘,如即将飞升的谪仙。 这不有毛病吗? 大半夜不回家站在山顶吹冷风? 这不待见她都到这种程度了? 不得不说,赵芙双虽然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此刻胸口处还是有绵密的难受传来。 她这人事儿多,也说不出好听话,可能当真不太招人喜欢吧,和谁也不适合有过深的交集。 这山主府,她需要尽快离开。 赵芙双折回后山找了厚积。 厚积一脸懵的跟在她身后,“做什么去?”“帮我加热水。”
一路跟着赵芙双回到洞府,看到山主洞府的变化,厚积也是愣一下。 这洞府一片生机勃勃,果然有了女主人,终于不再是黑漆漆的空洞了。 赵芙双指着浴桶道:“等我进去,你就为我加热,我不说停,便不停。”
啥? 你洗澡,还让我看着? 厚积的脑袋当时就摇成了拨浪鼓:“您饶了弟子吧。”
山主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说罢,厚积就要跑出洞府。 赵芙双挑眉,“你跑什么跑?关闭五感加热,再不行你先加热,水开了后你离开。”
“那也不成,女子闺房,岂容男子窥探!”
“你小子还挺迂腐啊。”
“是,弟子迂腐,弟子没用,您全当弟子没来过。”
赵芙双:“……” 厚积一边念叨着,一边出洞府,迎面碰上一身寒气的易篁归来。 易篁看到洞门大开,厚积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慌张跑出来。 “出了何事?”
厚积:“额……这......” 这......这怎么说? 说你女人让我给她加热洗澡水? 这只怕他是活不过明天的。 正在厚积支支吾吾时候,赵芙双双手抱胸靠在洞府门上道:“你再这样,咱们真说不清了啊。”
“不就让你加热个洗澡水,你这慌张的像是我要睡了你似的。”
闻言,在山巅静了两日的易篁陡然黑了脸。 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简直无法无天! 厚积浑身一颤,当时就跪下了:“山主饶命,弟子绝无非分之想,弟子往后定不踏入山主府半步。”
没等到易篁回话,厚积偷偷看去,就见易篁大步走进洞府,靠在洞门上的赵芙双被一阵风毫无反抗之力的扫进了洞府,洞门哗啦一声就合上了! 厚积:“……” 瞧瞧,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牛鬼蛇神都要屈服! 关上洞门,易篁黑着脸看她。 他几次欲开口,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又该以何种立场去说她! 赵芙双被易篁掌心的风扫进洞府勉强站定。 本来觉得易篁不愿意做的事找别人就是,可此刻他看着她这神情,她怎么会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天地良心,她真没调戏厚积的意思,就单纯的让加热个水而已。 再说她和他都要离了,他甚至连洞府都不想回了,他还管她做什么?! 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离,两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她心虚什么! 赵芙双情绪不高,有些散漫道:“加热个水呗?”
易篁头疼不已,上一次动得念,这才静下心来,此番要再重来吗? 什么叫自作自受? 但也不能当真放任他找别个男子去。 她终归是个姑娘,他虽也动了念,但终归不会偷窥她半分。 最终,易篁选择了听力都不留,将五感彻底封闭,凭着昨日的记忆掌控加热的分寸。 赵芙双重复了昨日的药浴过程,甚至因为两次药浴的时间间隔太短,痛苦比上一次加重一倍。 她在浴桶昏迷半个时辰,虚弱着从浴桶出来,易篁也始终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赵芙双觉得自己变得尤其的娇气。 看着他无动于衷的那一瞬间竟然会莫名生了委屈的心思! 一个人回到床上,窝进床上睡觉。 第二天醒来,易篁又在看那堆治愈系的书,她起床便直接去后山。 易篁看起来越来越没耐心,她也懒得再折腾。 之后的药浴间隔时间长了起来,索性除了泡药浴以外,她也和厚积一般住在了后山。 第五副药泡完后她的身体承受力也越来越强,少了虚弱感,也就没了睡觉的必要。 她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等在门口,这一次洞府门却没打开。 易篁放下手里的书看过去:“去哪里?”
“去后山。”
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准去。”“凭什么?”
“去睡觉。”
“不想睡。”
“不想睡就去躺着,再不行就去看这里的道法古籍。”
“我不,不睡,不躺,不看古籍!”
赵芙双还就非要出去。
“后山阴冷,你身体虚弱,承受不住夜里的寒凉。”“那也与你无关。”
“有关。”
易篁声音平淡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
赵芙双:“……”无赖! 易篁又补了一句,“不止今天不准出去,往后每夜都要回来睡,否则,你的那片快结出果的子母藤也别想留着。”
他竟然知道子母藤要结果了? 只怕天天照顾子母藤的厚积都不知道! “……你敢!”
易篁依旧在看书,甚至散漫的翻两页才开口:“你看我敢不敢。”
啊啊! 不待见她还留她在这里做什么! 赵芙双站立片刻,易篁显然铁了心不给她开门。 用她的方法治她,这人好烦! 她只能烦躁的回到床上。 实在睡不着,她就起身来到她旁边的案几旁:“笔墨纸砚用用。”
易篁扫她一眼递上。 她端坐,开始书写一些种植各种药植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