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她老娘说大头菜和白萝卜,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妈,你咋吃不腻的呢,每年就是大头菜和白萝卜,餐餐都是它们。”“除了这些,你还想吃啥,吃人参啊。”
“咱们地里这么多菜,可以换个花样啊,乐乐也在长身体,我们家冰箱刚才我就只找到一块肉。”
阮清说着也挺无奈的。
爹妈都有一些老旧的思想,在吃喝方面也非常的节省。 这大棚里好些菜都可以吃了,老娘也舍不得。 “妈,以后别给乐乐吃剩菜了,对身体不好。”黄母抿着嘴角,“妈,我不是说您咋样,咋样,就是咱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用跟之前一样了。”
黄母点了点头,“你说吧,要摘什么菜。”
“芦笋摘几根,黄瓜,小白菜,小土豆,生菜……都摘一些吧。”
“这哪里吃的完哦。”
黄母心疼,“这菜地里的菜,都可以卖了,摘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啊。”
“害,妈,等会儿有人来咱家吃饭,一人收一百的餐食费,这不浪费了吧。”
阮清叹了口气。
她之前只记得黄母这个爱钱的小毛病,除了爱钱之外,这节省的毛病也得改一改了。 阮清抱着一筐子的菜回家,乐乐抱着西红柿啃,香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 “小姨,到夏天咱们在种点西瓜和葡萄吧。”“这西红柿吃着有股西瓜味。”
乐乐摇晃着小脑袋,小辫子在他脑门后面摇啊摇。
…… 一进入冬至,这天气又潮又冷。 虽然有结界的覆盖,但还是少不了寒风的侵袭。 她特意留了一些bug。 “小姨,下雪了诶,小姨,小雪了。”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而降,一点一点白茫茫的‘纸片’飘落下来。 “今年这雪下的比往年早啊。”
黄母搓了搓发红的手。
“妈,别在外头待着了,赶紧回去吧,以后也别用冷水洗菜了,你这手都冻红了。”这一下雪,气温又降了降,黄母将往年的隔帘都挂了上去,只剩下天井。 天井旁边也都挂上了隔帘,用芦苇编织成的,再用一层布给裹上。 这法子还是跟红楼梦里面的荣家学的。 “下雪喽,下雪喽。”
乐乐闹腾着。
“妈,苏苏和甜甜呢?刚回来就没看见他们两个,是跟老爸一块出去了吗?”“他们两个啊。跟你爹一块去村子里了。”
“你奶最近腰疼,过去看看有啥要帮忙的。”
黄母回了一嘴。
“你非要让我摘这么多菜,菜都洗完了,你准备做啥呀?”“东北的铁锅炖大鹅。”
“就咱们后山那群鹅还小着呢。”
“所以炖鸭,嘿嘿。”
“妈,咱就在堂屋吃吧,就用灶台上的那口小锅,然后架在堂屋的那个火灶上,咱们用小火慢慢煮,边煮边吃。”
“你看着办吧,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这些孩子都不怎么吃饭,天天跟我唱反调。”
“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吃剩菜,平日里你就是太惯着他们了。”
“噗嗤,妈,你不是应该检讨一下你自己的手艺么。”
灶火底下,塞进去几根柴火,在架起来的柴火上,放一点晒干的芒萁,划燃火柴,白烟蒸腾而上,没过多久,锅里面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赶巧今儿下雪了。 这要是做其他菜,一出锅准就凉了,但是围着火炉吃饭,这就不一样了。 吃进嘴里那菜还是热乎乎的,一顿饭下去这整个胃都暖和和的。 在阴冷潮湿的冬季,吃辣子火锅和东北大锅炖是最巴适的。 等铁锅烧热,阮清往锅里面划入猪油,切好的蒜末下入锅内爆香。 将切好的鸭肉,加入锅内爆炒。 满屋都弥漫着蒜香味,将鸭肉煸炒到微微焦黄。 在锅里面倒入生抽酱油蚝油,白糖盐巴,加入温水,小火慢炖,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前阵子做了糍粑,要不拿些糍粑出来烤着吃,或者等会贴到锅边也行。”
阮桃园提了个建议。
“唔,姐,你咋不早说啊,我想吃糍粑,红糖烤糍粑。”“这不你回来没两天,给忘了嘛,这到了饭点才想起来。”
他们这边的人家,在快过年的时候都有一个风俗,那就是做一些糍粑,从年头吃到年尾。 这硬了的糍粑耐放,能放上半个月一个月呢。 等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用灶火烤一烤,或者是用红糖水煮煮。 阮清在锅边贴了几个,在灶火边也烤了几个。 鸭肉焖煮的差不多,就可以揭开木盖,往里面放入小白菜,粉条,土豆块,豆腐,萝卜,豆皮,莴笋,金针菇…… 最后放进去西红柿,做成一锅番茄味的东北铁锅炖鸭。 此时,整个堂屋内飘满了白色的蒸汽,蒸汽在空气中弥漫。 伴随着炖菜的香味,也在四周扩散。 乐乐从外头走进来,吸了吸鼻子,好香哇。 “小姨,小姨,我们回来惹。”
“回来啦,准备洗洗手,吃饭喽。”
“果然有姨的孩子像个宝,我好幸福。”
乐乐幸福的小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些叔叔也跟着来了?”“来了呢,在后头。”
乐乐眼巴巴的看着锅里,“小姨,我想吃糍粑。”
“先去洗洗手。”
阮清抽出几根柴火,放在天井里面。 灶火里面只剩下一根闪烁着微弱火光的柴火,让铁锅保持温热。 看向外面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但外面下的雪却丝毫不见停,反而越下越大。 一片片的雪花在黑夜之中飘飘扬扬,洒落在地上,随即化成了冰凉的雪水。 堂屋里面已经亮起了白炽灯。 外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这宅子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我估算着,得有百八十年的历史了吧,这还有燕子窝诶。”
说话的正是高教授。
“吃饭啦,赶紧洗洗手,一块过来。”坐满了一桌子的人,许是居然遇到阮父,一路交谈,这坐到饭桌上也不陌生了。 “今天咱们吃东北炖大鸭,管饱啊。”
阮清说着揭开了锅盖。
“嚯,这香味,哎,一进屋我就闻见了一股番茄的香味,这炖大鹅感情还是番茄味的呀。”王胖子隔着蒸汽,说着。
“就你这狗鼻子,最晓得吃了。”“今天累了,也不弄啥花样菜了,就这么将就一下吧,等改天有机会,再请你们吃多好的。”
“小姨,只要是你做的,我碗都吃的下去!”
“我也是,我也是,再也不用蹭二师兄的饭啦!”
“终于迎来了解放!”
三个娃子高兴的差点鼻涕一把泪一把。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黄母和阮父虐待他们呢,殊不知只是阮清把一家子胃口都惯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