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郎等人自然明白她话中的威胁之意。
可是明知是威胁又能如何呢? 人家占着理呢! 而且人家也的确是有这份能耐,你要是不服气,那你也放肆一下试试? 问题是不敢呀! “古嬷嬷,您刚刚说是有两件事要说清楚,那第二件事是?”“我们夫人在京城的亲人不多,方家几兄弟虽不是亲兄弟,但是胜似亲兄弟。夫人看重表少爷,也愿意重用表少爷。冯家是表少爷的岳家,只要冯家不犯大错,我们老爷和夫人也愿意庇佑一二,将来若是有机会,也可以给二位少爷换个差事。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出格,我们夫人还是很愿意同冯家做亲戚的。”
言外之意,他们可以拉拔一下冯家,但是你们最好是要有规矩,莫要作奸犯科,真仗着谢家的势而犯了法,谢家可不会护着。 先前才出言警告一通,又特意拿了冯圆圆的事来说话,现在又反手给个甜枣。 不说别人,这两个儿媳那是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冯老二送人离开,再回屋时,看着屋里头给留下来的东西,只觉得头大。 谢家送过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五十斤的白面,二十斤大米,一大块的五花肉,还有三匹细棉布,另有点心好几包。 这份礼,着实不少了。 满满娘这会儿坐在屋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她这会儿想想自己先前说的话,真的有种打脸的感觉。 冯大郎看他娘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说说你一个当娘的去陪着也就算了,怎么还把冯圆圆给拉过去了? 冯圆圆也是的,你说你去了吃点喝点就算了,还敢抢人家的吃食,这是一点儿姐妹情都不顾了? “阿娘,这次的事情是圆圆不对,她明知道满满有孕,因为害喜厉害,所以谢家人才会特意给她做点心,圆圆怎么能抢着吃呢?”
冯老二也觉得这个女儿太过分,点头:“圆圆确实没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满满娘的嘴角一抽:“我也没想到不过是些点心,这古嬷嬷还能这般计较!”
大儿媳道:“阿娘,您这话可就错怪古嬷嬷了,我刚刚送她们出去的时候,可是听那位姑娘说了,给咱们满满准备的那些点心,要是在外头铺子里买,五十文一斤都买不到的。”
这么贵? 满满娘也是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尝的那个味道,的确是好吃。 冯大郎沉下脸:“明天一早就去王家,总得把事情说清楚了,还有,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让圆圆回来了,她男人不在,她还四处招摇,这是生怕传不出什么闲话来吗?”
满满娘瞪眼看他:“你这是什么话?”
冯大郎叹口气:“刚刚人家没好意思当着你们的面儿说。送那位嬷嬷上马车后,她特意叫住我,说了几句话。”
冯老二也看过来:“说什么了?”
冯大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总觉得他们家能毁在冯圆圆这个女人的手里! “冯圆圆跟王家人胡说八道,不仅攀扯了谢夫人,甚至还提及了谢老爷和几位少爷。古嬷嬷不好明说,只说让我们把人看紧一些。若是日后真传出什么冯圆圆与谢府里的人有染的话,他们一定会要了冯圆圆的命!”
古嬷嬷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 古嬷嬷当时冷了脸,低声道:“冯圆圆一个出嫁的小媳妇,总是往谢府的东门里钻,她想做什么?胆子小的人,可能会传她与谢府的家丁有什么来往;可胆子大一些人,兴许就会传她与我们谢府的主子们有什么牵扯。这等败坏名声的大事,我们可是容不得的。 实不相瞒,近些日子,已经有一些不利于冯圆圆的名声传出,你们若是不能赶紧遏制,真地敢攀污到我们老爷夫人身上,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先杀了冯圆圆!”
这话太重,也太狠,冯大郎不敢跟二老说。 但是二老现在也明白了,冯圆圆的确是胆子太大了。 她一个小媳妇儿,干嘛要主动提及别的男子? 她怕不是嫌命太长了吧? 关于冯圆圆的事情,刘若兰也没有再多关注,因为有古氏和方虎盯着呢,她放心得很。 倒是陈娇娇这个大儿媳,自进门后,倒是真地循规蹈矩,看得出来是在尽力地做一个好儿媳。 “荣晖媳妇,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原本打算和大嫂一起走的谢容昭,立马转回身来:“什么事呀,阿娘?”
“没你的事,小孩子家家的,赶紧回去练字!”
谢容昭一撅嘴,还是听话地先走了。 陈娇娇则是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再错过了什么要紧的话。 “你不必紧张,坐下说。”
刘若兰又让人重新换了茶水,这才道:“你是新妇,咱们谢家在京城来往的人家并不多,这常来的几家,你也见过的。另外,就是王大人府上,还在秦大人府上。我的意思呢,是想着寻个机会,办个宴会,就由你来操持,也多跟这些夫人小姐们说说话,日后了解得多了,这人情往来上,也总得露个面儿。”
陈娇娇略有些不安:“母亲说的是,只是咱们打算以什么名目办宴会呢?”
“这个简单!前阵子乖宝不是带人鼓捣出了好些个新鲜吃食吗?正好,就借着这个由头办个尝新会,也给你娘家递个贴子。你多邀请一些跟你年纪相仿的少夫人或者是小姐们过来,回头我吩咐乖宝,让她带着人多准备一些就是。”
陈娇娇还是觉得挺新奇的。 听说过赏花会、生辰宴、品茶会等等,还是头回听说可以办一个尝新宴的! 婆婆这想法也真地是绝了。 不得不说,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引人好奇的。 刘若兰早就想好了,她有心再给闺女弄个铺面,一直没机会动手呢,这回可是能名正言顺了。 到时候,只说这是小女儿家自己折腾着玩儿的,到时候成亲就当嫁妆带过去,那些御史言官们也说不出什么攻击的话来。 刘若兰都觉得自己这一回真地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