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回学聪明了,不会再只护着谢修然,也知道把谢老三也捎带上了。
谢修文一直默不作声,就是想看看这次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谢阿爷有些不耐烦:“行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谢阿奶被他这一凶,倒也不敢再拿乔了。 “当家的,我知道咱们家出了一位举人老爷,这是天大的荣耀,可是咱们家到底是得讲规矩的。家里头三个儿子,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老二得了。如今老大还赋闲在家呢,老二如今风光了,也不能忘了他的兄长不是?”
谢修文低头,心中冷哼,果然还是为了长房。 谢修然听她提到自己,小心脏就有些激动了,只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也没敢吱声。 谢阿爷现在也算是明白了这位老妻的打算。 这是想着让老二帮衬着,好让长房也沾沾光,日后也能一身锦衣地在人前行走。 谢阿爷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注意到了二儿子的冷脸,就知道这回的事情不好办。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今日都折腾许久,你们都先回去吧。特别是老二,才刚从书院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呢,先回屋去歇着吧。”
谢修文也不推辞:“是,父亲。”
他率先走了,谢老三这边也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瞪了大哥一眼便转身出去。 谢修文见刘若兰去了厨房做事,也不好再多言,干脆就去找自己的小乖宝了。 “乖宝,你觉得阿爹应不应该带你们走?”
谢容昭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阿爹做什么都对的,阿爹若是带我们走,那我们就能一家人在一起了,而且还能照顾阿爹的饮食起居。若是阿爹不便,那我和阿娘弟弟就都留在家里。”
谢修文见她如此懂事,心中又有几分愧疚涌上来。 他敢把他们留下吗? 不敢! 经历过一次乖宝被掳、妻子险些被人污了清白之事,他若是再心大,那就真地是等于没心没肺了。 “乖宝放心,阿爹一定会想法子的。”
谢容昭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阿爹放心,阿奶手里头有好多银子的,我见过一回,阿奶数银票还数银元宝,比咱们的还要多。”
谢修文心头一动:“乖宝何时见到的?”
谢容昭做思索状:“见过两次的,今年见过一次,去年也见过的。只是我没记清楚到底有多少,反正那银元宝有好几个呢。”
谢容昭一边说,还一边拿手比划着银元宝的大小。 谢修文闻言便心中有数了,叮嘱她以后不可再对旁人提及。 “阿爹,我听到阿奶和大伯娘商量着骗你银子的事,所以我才跟您说阿奶手里有银子的。”
谢修文挑眉:“她们是怎么说的?”
谢容昭挑着要紧的说了,但是没说地太详细。 其实谢容昭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她们婆媳商量这种事,还是她从谢容蓉那里打探出来的。 谢容蓉一次无意中说走了嘴,让她不要这么嚣张,早晚阿奶会把二房的银子掏空。 有了这句话,谢容昭心里大概就能猜到了。 上辈子阿奶就极其地厌恶二房,偏心长房。 这辈子哪怕是阿爹中了举人,也仍然不能得到阿奶的半分欢心,可见这种偏见当真就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所以,她才大胆猜测,这回阿奶和高氏一定会想法子从阿爹手里头诈钱,然后好阻碍阿爹进京赶考。 不得不说,这回谢容昭真相了。 谢修文安抚了闺女几句之后,又去跟谢荣琅说了会子话。 待到晚上,谢修文才跟妻子提到了要尽快离家的打算。 刘若兰有些担忧:“这合适吗?母亲还病着。”
“无妨,我明日再去请大夫过来看看,你与我同去,正好也请大夫再帮你把把脉。”
“好。”
他们此行去找的还是那位白神医,因为去的早,所以前面排队的人倒是不多。 轮到他们,谢修文扶着刘若兰坐下,然后等大夫给出一个结果。 高阳县不大,而且刘若兰也不是头一次来,大夫也知道她是谢家庄的,如今见到他二人举止亲昵,便猜到这位就是如今声名在外的解元公了。 “虽然无法再有孕,但是前阵子用的药,还是让你的身体有了起色,再继续用一阵子,你的身体可康健不少。你们也看开些,纵然是不能再有子翤,但是暮年后,你自己也能少受些罪。”
刘若兰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这回倒是没有太感伤。 倒是大夫看了谢修文一眼,问道:“我观解元公气色不佳,眼下疲态明显,可是近来不得安眠?”
谢修文点头称是,除了先生布置的课业之外,他自己对于明年会试仍然是有几分压力,才刚刚回来,又遇上了母亲的撒泼耍赖,晚上自然也没能休息好。 “不如坐下,我来帮你切个脉。”
谢修文也没有拒绝,正好也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免得到了京城再因气候不适而病倒了。 不想,这一诊脉,就诊出了大事! “解元公还请借一步说话。”
谢修文脸色微敛,莫非是身体有恙?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让她在这里稍等。 白大夫也是想着此等大事,不便于人前告知,免得再于解元公名声有碍。 “可是我身有重疾?还请神医明言。”
白大夫见他举止有礼,叹气道:“解元公,方才我为你诊脉,查出你脉象不妥,若是我所诊无误,你当是被人用了绝子药。此药不影响您与女子同房,但是不可能再有子女。”
谢修文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怎会如此?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这个打击来得太过猛烈! 毕竟对于谢修文而言,他一直以为是妻子被人暗害才导致了不能生子,从未想过有人害到他的头上! 他自己不想纳妾生儿子是一回事,而不能纳妾生儿子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于他一堂堂男子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敢问先生,可能查出是用了何药?”
“能让你在无声无息中失子子女缘份,且不影响你与女子敦伦,应该是用了慢性药,比如说下在你的饮食中,又或者是你的随身接触的物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