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善包子铺买了一个肉包子回来。
大白鹅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包子,幸福的小翅膀乱扇。 待它吃完后,宋玉善拿出了十个铜板。 “一个包子十文钱,在人族城镇生活,这钱也是必不可少的,今日我们就来学数和钱相关的字,若你今日学的好,明日考验过后,可以得十文钱,我带你去买一个包子。”大白鹅:“嘎!”
学,它要学!立刻、马上学! 宋玉善琢磨着,只上识字课有些浪费她们家大白鹅的天分了,今日她决定给它加上算学课程。 她挥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到十的汉字,下面一排还对应写上了自己宿慧记忆中的数字符号。 大白鹅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看着纸上比昨日多了一倍的字,它都没有露怯。 前半部分的识字教学十分顺利,直到宋玉善用那十个铜板做教具,给大白鹅讲解了十以内的加减法:“听懂了没?”
大白鹅:⊙﹏⊙∥ “这是一个铜板,我再拿过来一个,是几个?”
“嘎嘎!”
二!
“那现在你有两个铜板,我拿走一个,还有几个?”“嘎!”
一!
“不错嘛,这么快就学会了!”宋玉善很是欣慰,把铜板拿走了:“那一加一等于几?”
大白鹅看着她的手:“嘎?”
铜板呢?
宋玉善和它相处久了,已经能猜得到几分它的意思了:“你总不能每次都带着铜板算吧?一加一等于几?”大白鹅犹豫的看着纸上的数字,最后闭着眼用嘴啄了一下其中一个字。 “3?”
宋玉善惊呆了。
大白鹅点点头,期待的看着她。 宋玉善再提醒它:“一个铜板加一个铜板等于两个铜板,那一加一等于几?”大白鹅琢磨着刚刚应该是没猜对,又点了下“四”那个字:“嘎?”
对吗?
宋玉善:“……” 也许,大概,她高估了大白鹅的智商? 一个上午下来,宋玉善感觉到了教识字时,完全不一样的阻力。 如果说大白鹅在识字上是个天才,那它在算术上是个弱智,一以上的算术,她没了参照物,就完全不会。 宋玉善只能按真正小孩子初学算术时的理解力,给它降低难度,先依赖固定参照物算,后面慢慢再换参照物,直到完全脱离参照物。 下课后,一整个下午,大白鹅都在院子里拨弄那十个铜板,头一次体会到了上学的艰难。 金叔巳正时分回来做了午膳,宋玉善就不用再去福满斋提膳了,关了书局,就能从家里拿着午膳直接去县西。 金大送她出门,都走到巷口了,他才想起来有事儿忘了说,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小姐,晚膳我在家做了给你送去!”“好!”
宋玉善摆了摆手。
这下金叔又回宋府的消息该传开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怕的了,手中的实力就是一切。 下午又学了一式棍法,结束后没多久,金叔就提着晚膳来了。 他进来就毕恭毕敬的对着花婆婆叫了声“前辈”,然后才看向宋玉善:“小姐,晚膳你看放哪里合适?”虽然是问的他家小姐,但两只手紧紧捏着食盒,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花婆婆,很是紧张不安。 知道花婆婆是县里唯一的修行者后,他就一直避着她走,在扶水县生活了快二十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面见花婆婆。 不过现在他已经跟小姐坦白了,花婆婆又是小姐的师父,再害怕也是应该来见一见的,所以才有了今日亲自送膳,他还特意泄露了一丝妖气出去,主动表明了身份。 花婆婆看看他又看看自家小徒弟。 宋玉善反应过来,连忙介绍:“师父,这是金大,原是我家的厨子,现在帮我管着福满斋,是福满斋的掌柜,和大白一样在跟着我修行,昨日刚完全化形。”
花婆婆看出了金大的根脚,对徒弟说:“你的妖缘倒是不错。”
宋玉善尴尬的笑。 可不是嘛,小小一个扶水县,她们宋家就出了两只妖。 金大终于在花婆婆这儿过了明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她发现了,心中大石头落地,就想告辞,不愿打扰小姐和师父用膳。 “你且留下一块儿吃点吧。”
花婆婆说。
金大看向小姐,宋玉善点了点头。 “玉善,你去屋后小竹林,沿着墙根走三步,挖一坛酒来。”花婆婆说。
宋玉善拿了锄头出去了。 金大和花婆婆两人沉默的坐在石桌前。 这越是沉默,金大越是害怕,看到桌上的食盒,救命般的站起来打开:“前辈,我先来摆膳吧!”说罢,便一样一样的取出餐食来,说起自己做的菜,他总能滔滔不绝,这才缓解了尴尬沉重的气氛。 他心疼小姐训练辛苦,饭菜的分量装都很大,三个人吃都足够,也多亏如此,今日他留下来才不显得饭菜少了。 宋玉善也担心婆婆和金叔的相处问题,很快就挖了酒回去了。 花婆婆先给金叔斟了酒,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是我来扶水县的时候酿的酒,往日没有机会喝,今日拿来待客,献丑了。”
金大受宠若惊:“能喝到前辈酿的酒是我的福气。”
宋玉善端起自己空空的酒碗,眼巴巴的看着酒壶:“师父!”
“你喝茶吧。”
花婆婆把茶壶往她面前一放。
宋玉善:“……” 她特地拿了三个酒碗出来呢,师父亲酿的酒,她挖的时候就闻着酒香了! 然而师父只给她喝茶! 宋玉善幽怨的看着茶壶,算了,这里头也是师父亲自炮制的野山茶。 酒过三巡,金大喝的面上都显出了两团红晕,花婆婆忽然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来了。 何时成妖?年方几何?为何会来宋家?又为何会做厨子…… 宋玉善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婆婆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金大已经喝的有些飘飘然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什么答什么,比昨日跟她讲的还要真情实感些。 说起当日宋家要放仆出府,金大哭的稀里哗啦的:“呜呜,那时我觉着天都要塌了,我又要日复一日的去找人伢子帮我卖身了,太难了,除了宋府,谁家还能容忍这么能吃的奴仆?谁家还有这么可爱,这么会吃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