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骑出村口后,阮大海感觉到后座的阮轻轻肩膀不停耸动。
他赶紧把车停下,转头想安慰阮轻轻几句的,结果却对上阮轻轻明亮璀璨的杏眸。 阮大海一时愣住,随即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在闷到哭呢,你个傻女子,一个人偷笑啥子?”阮轻轻开心回道:“爸,我总算为你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奶奶和大伯再想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了。”
阮大海望着女儿与妻子有五分相似的脸,一时百感交集,眼眶中微微泛起湿润。 他如珠如宝呵护的女儿终于长大了,都晓得护着他这个老汉儿了。 “嘀嘀。”
前面路口传来两声喇叭,父女俩都寻声望去。 等看到停在路口的是一辆蓝色桑塔纳后,阮轻轻立刻就跳下了摩托车后座,像蝴蝶似的往桑塔纳跑去。 桑塔纳的车门也打开了,从车里走下来一个高挑冷俊的男生,不是江忱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阮轻轻开心不已,直接就扑进了江忱怀里。 江忱被她少有的热情意外到,手臂却本能的回搂住她的腰,垂落的黑眸温柔宠溺,“上午的事情办完了,就想早点过来接你。”
两人说了没几句,身后就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阮轻轻忙退出江忱的怀抱,脸颊绯红的看向停在两人旁边的阮大海。 “爸。”
“海叔。”
阮大海冲江忱点了下头,简单说了两句就骑着摩托车先走了。 目送阮大海骑远后,江忱拉着阮轻轻上车。 “好暖和呀。”
车里开了暖风,一坐进去,阮轻轻就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 江忱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只彩红暖手器,放到她手里。 阮轻轻抱着暖手器,冲江忱弯眸轻笑,“你吃饭了没?”
江忱摇头,“我做完事不太饿,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事实上,他是想早点过来露个面,见一见阮家这边的亲戚,结果刚开到路口就看到父女俩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阮轻轻把订婚宴上的发生事从头到尾讲给了他听。 江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怒火滔天。 有些人明明还活着,但在江忱这里却已经死透了。 “姐姐,那个李松长得帅吗?”
听出江忱语气中的酸味,阮轻轻暗笑,“一点也不帅,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那姐姐看得还挺仔细的。”
“……” 不等阮轻轻反应过来,就被江忱牢牢捧住了脸。 “姐姐,看我。”
阮轻轻脸颊的嫩肉因为他的动作微微嘟起,嘴巴也是,导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奶气,“干嘛呀?”
江忱低下头来,就在阮轻轻以为他是要亲她下意识想闭上眼睛时,江忱却在离她十厘米的距离停住了。 “用我的脸,洗一洗你的眼睛,把一些脏东西洗干净。”
阮轻轻又无语又好笑。 虽然江忱的五官精致且漂亮,可在这种近距离下观看却有些犯晕。 “不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吗?”
“江忱,我饿了。”
江忱对她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当即松开她,开车带她去吃东西。 临近春节,好多餐馆都歇业了,两人沿着回城的路找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卖羊肉汤的餐馆。 滴水成冰的寒冬腊月,喝着奶白浓稠的羊肉汤,吃着裹满辣椒面的羊肉和羊杂,配着煮得晶莹剔透的白萝卜块,以及鲜嫩的豌豆尖苗,简直是人生至上无敌的享受。 在江忱和阮轻轻用热乎乎的羊肉汤祭奠五脏六腑时,阮秀秀的订婚宴总算是结束了。 阮大江准备的八桌酒席,但实际赴宴的人数却差不多有十桌,本来菜就不够吃,又被阮轻轻掀了三桌,五桌席面十桌人吃,能吃饱就怪了。 阮大江原本想借着新房子和金龟婿,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好好在村里扬眉吐气一回,结果装逼不成,反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而更让一家人无法忍受的是阮大海父女俩的反逆。 尤其是李玉莲,撮合孙女和娘家结亲这事,她想了快半辈子。 早在苏慧刚去世那两年,李玉莲是撮合娘家侄女和阮大海的。 无奈阮大海对苏慧情根深种,说什么也不肯续弦,加上那会阮大海还没有开制衣厂,李玉莲也就歇下了心思。 后来,阮大海在苏家的帮助下,开起了小作坊,慢慢小作坊规模越来越大,最后成立了制衣厂。 无奈那时她娘家的几个侄女都嫁人了,她就把眼睛瞄到了阮轻轻身上。 想了半辈子的事,一朝落了空,李玉莲气得心窝子抽抽的疼。 她站在自家院坝门口,唾沫横飞的对阮大海父女俩破口大骂,骂声不堪入耳,村里人忌惮她的泼横,不敢出面制止,但背底里却闲话不断,甚至觉得李玉莲这种恶老太婆早点死了都是件好事。 阮大江没空去管李玉莲这个老娘,他和刘桂兰还在逼问阮秀秀藏私房钱一事。 尽管阮秀秀赌咒发誓没藏私房钱,但阮大江根本不信,非逼着阮秀秀把存折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