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说收废品的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虽然目前正处于一个经济飞速发展、机遇遍地的时期,但经过这几次的失败让他深刻明白到,有些行业不是目前的他可以触碰的。 人分三六九等,行业也有九流之分。 处于上层圈子的人,是不会允许他这种下等人去触碰和分走他们的蛋糕。 收废品,听起来就很低贱的工种,可深挖细究就会发现,这个行业其实隐藏着巨大的,超乎想象的利润和发展空间。 废品细分有很多分类,金属、电子、纸类、废水、小家电等等。 如果全部种类都涉及,成本投入太大,风险也高,利润周期会拉长,不利于他这样的新人。 他准备专做废旧小家电回收。 其实在收购水泥厂之前,他就有这个想法和打算。 他在旧货市场,亲眼看到老板以十五块的低价收了一台旧录音机,更换一下外壳,将内部零件的灰尘清理干净,转手就卖了一百二十块。 十倍的利润回报率,不比卖水泥砖强多了? 关键这个行业,那些上层圈子的大佬看不上,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不用担心被打压,被排挤,更不必去依靠任何关系人脉。 虽然确立好了方向,但江忱并没有急着去租店面开门做生意,而是找了个经验老道的维修老师傅做学徒,张春喜也跟着一起。 除了做学徒外,江忱还报了驾校,并找了个武馆练拳击。 跟高家保镖的冲突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他的体格和体能都太弱了,他必须要让自己变强,无坚不摧,才有余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 “哟,你这是准备改行修家电了?”看着不请自到的秦浩,江忱只是淡淡看了对方两秒,便重新低头专注于手上的修理工作。 秦浩自来熟的搬了张凳子坐他对面,手撑在桌上,看他用电焊笔将电路板的零件焊接到一起。 “我前两天去水泥厂找过你,才知道你把水泥厂卖了。”
“放着一个月十几万的生意不做,跑来做修理工?江忱,你脑子是不是遭门挤坏了?”
焊完电路板上最后一根连接线,江忱放下电焊笔,将电路板装回电视机上,插上电。 电视屏幕在闪烁了几下之后,显示出了清晰的画面,以及人物说话的声音。 秦浩有些惊奇,“我考,你连电视都会修了?牛逼!”
在这年代,修理家用电器也算是一门比较吃香的手艺。 一台电视机的价格上千,甚至大几千,对于普通家庭,能买上一台电视机那是相当了不起和不容易。 一旦电视机坏了,九成九都是找修理工修理,而不是换新的。 因此,学会了修电视机的人,差不多就等于是捧上了铁饭碗,根本不愁没钱赚。 江忱似乎也很满意,调试了一下频道,确定没问题后,他拨了插头,把电机视的其他零件一一装上,最后再给电视机做一下清洁,修理工作就算完成了。 忙完了手上的事,江忱才有心情搭理秦浩。 “有事?”
秦浩瞅着他,“我说,你能不能有点风度,对我这个手下败将态度好点?至少茶水要请我喝一杯吧?”
对上江忱疑惑的眼神,秦浩脑中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原以为,阮轻轻是已经跟江忱确定了恋爱关系,才会大方的在他面前承认喜欢江忱。 可看江忱的反应,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可能、大概,江忱这个狗东西还不知道阮轻轻喜欢他? 哈哈哈哈! 秦浩强忍着想要仰天大笑三百声的兴奋,若无其事解释道:“哦,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赢了,我决定退出,不追阮轻轻了。”
江忱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丢丢,“这是你这辈子做得最为明智的决定。”
秦浩轻嗤,“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阮轻轻只是把你当成弟弟看,你要是真敢跟她表白,你信不信她立马就不理你了,还躲你远远的?”
江忱冷冷盯着秦浩没作声,便嘴角却下意识抿紧了,显然心里在紧张。 成功让江忱黑了脸,秦浩顿时心情大好。 本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心理,秦浩又谈起张恒,把张恒在大学里的所作所为,以及他揍张恒的事一五一十都讲了。 讲完,对上江忱阴沉嘲讽的眼神,秦浩自嘲,“我承认,张恒的话的确让我受到了影响,但我没有看不起阮轻轻,也没有嫌弃她的意思,我就是很难受,难受她居然曾经喜欢过张恒这样的人渣。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张恒身边的人都知道阮轻轻,而且都对阮轻轻印象很糟糕,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很烦,感觉自己很没用。因为这些事,开学这么久,我都没敢去找阮轻轻,她那么单纯善良的女生,要是知道张恒背后对她抹黑造谣,把她编排得那么不堪,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秦浩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 说完,看到江忱居然又拿起电焊笔修理电器,心里不由气恼。 “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亏阮轻轻还喜欢你这个狗东西。 江忱撩眸扫了他一眼,垂下视线继续忙手里的事,表情冷冷淡淡。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至少说句话撒。”
“我就算说上一百句一万句,那个狗杂种会流一滴血吗?”
也是。 讲完了心里话,秦浩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坐姿也放松下来。 “在KTV的时候,我当场就把他打了个半死,回去被我爸收拾了一顿,还把我丢部队操练了一个月,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毕竟我也是为你出气,阮轻轻是你的姐姐。”
江忱头也不抬的报出传呼机号码,“要是你以后手头紧,想卖二手电子产品或者家电周转,可以找我,我给你高出市场价10%。”
“……” 我谢谢你啊,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秦浩走后,江忱停下手里的事,黑眸直勾勾盯着某处出神。 片刻后,他“咔咔”扭了扭脖颈,唇角冷冷勾起。 张恒,本来想放过你的,可你偏要撞上来。 思考了一会,江忱起身走到电话机前,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半个小时后,张春喜转着车钥匙进了门。 “啥子事,着急忙慌的催我回来。”
江忱搁下手里的活计,起身,漆黑的眸子暗沉得渗人。 “找人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