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卷起榜单,望向八升的方向,不着痕迹的溜了一圈流央。
如今的流央脱去了小地方的“土气”,穿着一身漂亮不拖沓的仙衣,挽着仙气飘飘的发型,在一群器师中间,大方自信的施展,毫不掩饰她的光辉。 仿佛一颗打磨好的宝石。 扈轻想,就喜欢把这种亮闪闪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之前发生什么轰动的大事件吗?”她问秦大小姐。
秦大小姐:“就是收徒呗,看个热闹。哪到轰动的程度。除非魔族来打。”魔族好战,喜欢打来打去,不打架不足以释放他们的好战分子。 “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魔族还能打到曲寰来?”
我怎么那么不信?
秦大小姐托着的脸庞转过来:“我说魔族,不是魔道。喏,你往那边看,那群服饰明显跟咱不是一个风格的,都是魔族。再那边,那些脸妆和咱不一样的,是妖族。都是来玩的。三族混到一起,一句话不适合就能打起来。今年倒是和平,这么多人呢也没听说他们干起来。”扈轻惊奇的望着:“我之前竟然没发现。”
秦大小姐:“我都习惯了。我参加器师比是第一次,但跟着秦家和葛家,去过很多大场面,见多了妖族和魔族,其实跟人也差不多。我还见过鬼族、精怪、灵体呢。”
扈轻:啊——我都没见过。 “其实忽略出身的话,都差不多。”
秦大小姐一语总结。
扈轻点点头,正思考如何将话题往流央身上带。 “哎,八升左边那个,那个女器师,就是大名鼎鼎的流央仙子。”扈轻眨了下眼:“大名鼎鼎?”
秦大小姐:“你知道她师傅是谁吗?”
我当然不知道。 “水寒月,万古青山,金戈孤光。指的是曲寰仙界最大的器道世家:水家、寒家、月家、万古家、青山家、金家、戈家、孤光家。”
“八大家族。”
“流央仙子的师傅,是戈家的一位长老。”
扈轻震惊得合不拢嘴,流央这是什么狗X的运气,这相当于村姑进城,摇身一变成了大都市顶级豪门的法律子女吧。 老天瞎眼。 她看了眼天,死死压住自己的嫉妒。 “里头没有李家吗?”
秦大小姐:“李家在八大家族之下。”
她停了停补充:“八升的师傅,是和李家差不多的何家。已经很好了。”
扈轻点头。 秦大小姐接着道:“我听八升说,八大世家的人不会让自家子弟参加比试,只让长老代表他们出面。姿态拿捏的可高了。没想到,戈家长老竟让自己的徒弟来参加——谁能想到,那流央仙子是八大家族的徒弟。”
扈轻忍着不去酸溜溜:“或许不是亲传弟子,只是个挂名。”
秦大小姐眨着眼:“是亲传。戈家长老当评委的时候身边带着呢,亲口承认的。”
扈轻:...好气哦。 “所以啊,我觉得这场比试,肯定是那流央仙子赢。大家不敢跟戈家争呀。唉。”
说来说去,原来是为八升鸣不平。
扈轻也觉得流央会赢。妥妥的开挂剧本呀。 那么——更得要她死! 扈轻低头笑了笑,再不看流央一眼。开挂的人呢,万一自己多看她一眼让她发现了自己,她让她师傅来杀自己怎么办? 扈轻有些坐不住了。 坚持一天下来后,扈轻说要回去,秦大小姐不想走,也不想扈轻走。 “你跟我一起安全。”扈轻知道她暗示的是李夫人的事,笑着说:“不会的,我不乱走。”
秦大小姐很犹豫,她不相信好运气,但她相信李夫人不是好人。 一跺脚:“你等会儿,我喊李公子来接你。”
扈轻作怪:“用不着吧。”
秦大小姐拉着她:“你别走。不是我过于小心。李夫人那个人——她是敢在李家宴请的时候下毒手的。”
扈轻啊:“自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仗着她儿子出息呗。”
秦大小姐翻了个白眼。
扈轻打趣:“那你嫁过去岂不是危险重重?”秦大小姐对她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只有她危险? 好吧,扈轻不说话了。 秦大小姐传讯,李公子来得很快,她抓着人到旁边说了几句,李公子脸上笑着眼里神色不太好看。 过来喊扈轻走。 等两人一起进车架,他才尬笑:“秦婉这个人,太过小心了。”
扈轻说:“你眼神飘了。”
“啊?”
“你知道不是她的问题。”
李公子不笑了,满脸烦恼,右手在身前空气中抓握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述:“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就,你跟一个人说话,说不通。她不听。有道理没道理她都不听。她非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你无可奈何。你也不能怎么着她。”
扈轻说:“我可太知道了。”
李公子眼睛一亮:“令尊令堂,也是如此吗?”
扈轻翻了个白眼:“我爷爷,就是那样。当年他断腿,其实是有机会治好的。他非不治非不治,由着经脉断的断,歪的歪,骨头也都长差。我都不知道他图啥。”
她满腹抱怨,咬牙启齿又无可奈何:“明明是为他好。修为跌了没办法,可腿能养好啊,总比他今天一瘸一拐的好吧。非不听,非不听。我就不知道他的逆骨都长到了脑子里!”
越说越来气,嘴上说爷爷,心里的火全是冲扈暖去的。每个老母亲都被幼兽奇怪的点折磨过,比如说:睡觉的时候喜欢啪啪打脸。当你熟睡的时候被一巴掌抽在脸上,那感觉——疯啦。 “对对对,就是这样!”
李公子激动的直拍桌面,得遇知己一般:“你是怎么解决的?”
扈轻皮笑肉不笑:“忍着。总不能忤逆犯上吧。比如这回,他又四处乱跑,我除了找,找到了供着,我还能干什么?”
“唉,同病相怜,同病相怜呐。”
李公子拍着大腿,“枉我商场上智谋百出出手如电,对我娘——我只能管束她身边的人。”
扈轻:“理解理解。”
才说完,忽然觉得发冷。目光一转,正好车架拐弯,窗帘晃动,她朝外瞥了一眼,当即热血冻结。 她嘴里逆骨长到脑子里的爷爷,换了一个年轻的模样玉树临风的站在对面高处,无情无绪的瞥过来。 完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