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扒着车窗,一脸愤然地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鲍金牙三十多岁还是单身了?就他这种对女人的态度,谁敢跟他结婚?对女人下手都这么狠,你说他是个男人吗?他可能连‘怜香惜玉’四个字都没听说过!”
鲍金牙听见孙猴子在背后说他坏话,心情更加浮躁,头也不回地骂道:“你个孙猴子,别在那里瞎比比,闭上你的鸟嘴!”
“哟,自己没本事,还冲我发火?美女,加油!干趴他!加油!”
孙猴子挥舞着双手,为那个少女加油助威。孙猴子的助威声,进一步刺激了鲍金牙,点燃了鲍金牙的怒火。鲍金牙脱下外衣,使出疯狗拳,对着少女又连续轰出了几十拳。打了老半天,少女屁事没有,鲍金牙自己却累得不行,一个劲地大喘粗气,汗水跟着脸颊滚落。少女笑眯眯地问鲍金牙:“怎么?不行了吗?”
鲍金牙咽了口唾沫,怒气冲冲地说:“男人不能说不行!你有种……有种……不要躲啊……”孙猴子插嘴道:“鲍金牙,你不要过分了啊!人家又不是傻子,你打人家,还不让人家闪躲?你以为打木桩呢?”
孙猴子怜香惜玉,一直在护着少女,没想到少女很洒脱地说:“好哇,不躲就不躲,我要是躲了,我就是小狗!”
“好!很好!那我要是伤了你,你可别哭着喊爸爸!”
鲍金牙退后一步,扬起拳头,摆开搭弓拉弦之势,一拳砸向少女面门。“鲍金牙,你他娘的,还真下得去手啊!”
孙猴子急得大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鲍金牙打的是孙猴子的女朋友。鲍金牙也不傻,几回合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碰上了高手,就算他竭尽全力,他都伤不到这个少女,他之所以还跟少女打下去,纯粹是放不下脸面。砰!鲍金牙刚刚冲到少女面前,少女突然一扭腰身,一记漂亮的鞭腿,直接扫在鲍金牙的脸上。鲍金牙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脚印,嘴巴都歪在一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你……你……使诈……”鲍金牙说。少女笑着耸了耸肩膀:“我只说我不会躲,但我没说我不还手呀!”
“算你狠!呃……”鲍金牙说完这三个字,眼白一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摆成了一个李宁的标志造型。一切皆有可能!“干得漂亮!赢啦!我们赢啦!”
孙猴子推开车门,张开双臂,高兴地朝着少女跑过去。此时此刻,孙猴子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和少女一个阵营的人,居然说出了“我们”两个字,简直是入戏太深。啪!孙猴子刚刚跑到少女面前,少女冷不丁赏了孙猴子一巴掌,把孙猴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都打歪了。孙猴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孙猴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委屈地问:“妹子,你干嘛打我?”
少女说:“你想为你朋友报仇吗?一起来吧!”
“不!我不是……”孙猴子试图解释,刚说了半句,少女突然一记撩阴腿,十环命中孙猴子的裤裆。这一刻,我仿佛听见蛋碎的声音。孙猴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双手捂着裤裆,疼得五官都移了位,跟着倒在鲍金牙身边。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暗道:“丢人啊!真是丢人啊!”
少女看着我:“你们现在相信,那个色鬼司机被我打哭了吧?”
我点点头,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万小七,四川人!”
少女看了我一眼,放下警惕,同我握了握手:“我去过四川,看过大熊猫,很可爱!对了,你叫我阿刁就行了?”
阿刁?!我哑然失笑:“你的名字可真有趣!”
少女清了清嗓子,立即引颈高歌:“阿刁,明天是否能吃顿饱饭,你已习惯饥饿是一种信仰……阿刁,不会被现实磨平棱角,你不是这世界的人,没必要在乎真相……命运多舛,痴迷淡然,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少女的音色非常纯净嘹亮,歌声也相当有韵味和穿透力,尤其是高音部分,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好!唱得好!”
我不由自主地为少女拍手鼓掌。少女笑了笑,摸着下巴说:“我这个名字,就是从这首歌里获得的灵感,因为我太喜欢这首歌了,我就是阿刁,阿刁就是我!”
我微笑着点点头,真是一个有个性的女孩子。“对了,回到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拦我们的车?你把色鬼司机打哭了,跟拦下我们的车,好像是两码事!”
我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阿刁说:“怎么是两码事呢?这就是一件事!我把色鬼司机打哭了,所以色鬼司机自己开车跑了,把我扔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走了大半天,都没看见一辆车,好不容易看见一辆车,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呢?所以我拼着性命拦下你们的车,就是想搭个车!放心,我不喜欢占便宜,我可以出车费的!你们这是要去尼泊尔对吧?你们只要把我载到尼泊尔境内就可以了!”
我打量着面前的阿刁,对她没有任何敌意,反而还有些喜欢她的个性。我点点头,对她说:“上车吧,我们要去加德满都,你去哪里?”
“加德满都?!”
阿刁高兴地说:“好哇,我正好也要去加德满都,你们能送我去加德满都,可真是太好了!”
“那就上车吧!”
我扬了扬下巴。阿刁欢呼一声,跳上了车,还不忘转头对我说道:“叔叔,谢谢你!”
啥?!叔叔?!我看上去有这么老吗?这个阿刁看上去十七八岁,我也就比她大两三岁而已,她竟然叫我叔叔?!我这些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会从嘉州冠希沦为叔叔?我僵硬地挤出一丝苦笑:“阿刁妹子,你……叫我七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