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白善脸色涨红,气都不顺了,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眼看就要晕倒。昭烈帝派来的侍卫若有所思,这是一出苛待嫡女的戏啊。柳氏急了,连忙扶着白善,声泪俱下:“你怎能这样控诉你父亲?照你说的,你父亲没有管过你,你又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吃阳光喝露水吗?”
“我怎么长大的?问得好呀。”
白绫拍拍手,她看向李嬷嬷,“李婶儿,你跟大家说说,我是怎么长大的。”
李嬷嬷脸色灰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快毒发了,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白绫看出来她的不对劲,眸光动了一瞬,继续道:“我自己说也行,我那时脖子里栓个绳儿,经常跟庄子里的猪抢泔水吃,有时候眼馋,看了李婶儿手里的窝头,就要遭遇一顿毒打。”
她说起自己从前的遭遇,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看不出任何伤心。明澜却揪心的很,王妃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把在场人都给踹了!“白善,你说说,我是不是出去捡垃圾,都比在庄子里活得好?”
白绫冰冷的目光看着白善。白善大惊,脸色黑成了锅底:“你个逆女……”“老爷!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绫,您跟她废什么话?”
柳氏见事情越来越失控,连忙把话头拉回来。今日叫白绫过来,不是为了跟她追究她和尚书府的烂账。而是要揭露她的身份,让她从此不得翻身!白善也反应过来,一头的冷汗,他差点就被白绫给带偏了。“我的女儿白绫,她出生之时,脖子上就有一块梅花胎记,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白绫,只要检查脖子后面有没有胎记,便可真相大白!”
白善再次冷声,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次,绝不会让白绫翻身。他话毕,立刻有婢女去李婵儿跟前,扒开她的衣领,果然看到了一个梅花胎记。之后,她们便要朝着白绫过来。“不必了,我没有胎记。”
白绫淡定的打断他们的动作。柳氏和白芷心中得意极了,这下,看白绫还能说出花来。“你也承认你是假冒的了?”
白善挑眉,朝昭烈帝派来的侍卫道,“大人看到了,她自己也已经承认,她假冒我白家嫡女,借着这个身份成了景王妃,如此欺君之罪,岂能容她?”
“我只说我没有胎记,可从没说过我不是白绫。”
白绫还是不紧不慢。“李嬷嬷都说你是她的女儿,本官也认得白绫颈后的胎记,李婵儿,你还是早早认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白善被彻底激动,摆明了要对她动手。祠堂中的下人们立刻站直身子,随时准备过来拿下白绫。白绫微微摇头,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缓缓开口:“白善,我当真不是你的女儿吗?”
清幽的香气已经被在场众人吸入许多,白善大怒:“你当然不……”白绫起身,在他肩头穴位一按:“事关重大,您再好好想想。”
白善脑子里忽然一嗡,下意识的,快速回答:“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你不是,还有谁是?”
柳氏大惊,怎么回事!老爷怎么忽然改了口风?这个孽女做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氏,本王妃现在再来问你,我的生母凌楚楚,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绫淡淡的看向她。香粉里加了放松神经的药物,中了香粉的人,就好像打了麻醉剂一样,有问必答,银行卡密码都能套出来。“她是喝药喝死的,那种只会蛊惑老爷的贱人,她活着,只会挡了我的路!”
柳氏脱口而出。她有些呆滞,脑子里好像有东西,又好像没有,迷迷糊糊中,什么都给说出来了。“谁给她下的药?”
白绫又问。“当然是我!”
柳氏骄傲的回答。白绫冷笑,往白善肩头扎一根,再往陛下派来的侍卫肩上扎一针,解了他们的药性,才再次问:“你是怎么给她下的药,下了多久,又是怎么让她喝下的?”
“你个逆女,你做了什么?”
白善惊恐万分。白绫轻轻抬起食指:“嘘。”
柳氏巴拉巴拉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她收买了谁送药,这药送了多久,她死后她是怎么把她身边的婢女杀人灭口的,甚至连药方上的药材,都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白善,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你说什么?你居然杀了楚楚?”
柳氏脱口而出:“是我。”
白善后退一步,诧异的看着柳氏,他知道她狠毒,知道她做了许多坏事,但凌楚楚的死因,他却是现在才知道!白绫满意的点头:“我再问你,谁是白家的女儿?”
“是你。”
柳氏道。白绫看向白芷:“差点把你忘了,白芷,谁是白家的女儿?”
“是你。”
白芷道。白绫轻笑:“大人可都听明白了?”
昭烈帝派来的侍卫已经惊呆了,这是什么药?怎么会让人毫无防备,问什么答什么?她给柳氏和白芷扎了针,她们两人也终于恢复了。可她们的记忆还是茫然的,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只看到白善格外生气,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老爷,怎么了?”
柳氏弱弱的开口问道。白善暴怒:“居然是你杀了楚楚!”
柳氏一怔,诧异道:“老爷在说什么啊?老爷是不是听信了谁的谗言,是这个骗子又蛊惑了你是不是?”
“是你亲口说的!”
柳氏慌张的看着白善:“不、老爷,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定是被这个小贱人控制了,凌姐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害她?”
“明澜,药方记下了吗?”
白绫幽幽开口。明澜举起一张纸:“药方在此。”
白绫接过,在柳氏面前晃了晃,等她脸色突变,才笑道:“眼熟吗?这可是你亲口背下的药方,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我……”柳氏百口莫辩,顿时瘫在了地上,脸色焦急。白芷连忙过来抱着她,脸色很差:“这都是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她控制我们说出这些话,这都是她的阴谋!”
白绫冷笑,她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管材也要再挣扎挣扎。“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柳氏已经全部说明白了,真假与否,问一问她身边的下人也能清楚。”
“可你脖子上根本没有梅花印记,这你又如何解释?”
白芷怒问。白善恨不得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