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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篇 逼近(1 / 1)

(一)

大宁为宁王朱权的封藩,朱权为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洪武二十四年封于大宁,是为明朝第一代宁王。大宁地处喜峰口外,东连辽左,西接宣府,为一大镇。朱权带有甲兵八万,战车六千,所属朵颜三卫骑兵均骁勇善战。朱权多次会合诸王出塞对抗元朝残存争权,以善于谋略著称。

因大宁远离帝都,而和北平接近,太祖生前,宁、燕二王,关系也最为密切,建文帝担心宁王和燕王联合,战事将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召宁王进京,宁王拒绝,因此被朝廷削三护卫。

而另一方面,燕王朱棣也觊觎宁王的兵马粮草,想要收拢大宁为己所用。就在前一年九月,朝廷派江阴后吴高进攻北平,被朱棣击退后,朱棣直接从刘家口抄小路,直趋大宁,诈称是因为穷蹙前来求救。

诸王中,朱权和朱棣关系最好,但因局势不明,自己不便于站队,所以只邀请朱棣一人进城,朱棣在府中住了多日,未提及任何请求增援的事,只说自己是被逼无奈,让朱权代为起草奏章谢罪,因此朱权去了戒心,而此时燕军精锐则按朱棣事先安排,乔装后分批潜入城内,暗中勾结三卫部长及诸守军。

朱棣离去时,朱权亲自到郊外饯行,不料伏兵趁机而起,将朱权拥往前行,三卫弓广骑及诸守军,一呼云集,守将朱鉴抵挡不住,力战而死。王府妃妾世子均随入松亭关,回到北平,大宁成了一座空城。朱权进入燕军之后,时常为朱棣草拟檄文。朱棣对朱权许诺,事成之后,平分天下。

而此刻,眺望已踏上了这片土地,这片已被火海葬送了的原本生机的土地。

不知不觉间他竟流下了泪。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云南。

他从不流泪。

而此刻他却抑制不住泪水往眼眶之外奔流,他的泪水更多的不是为了哀悼,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些人,这些平凡的人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但现在他们的家园已毁,他们却并没有放弃什么,依旧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摸索,摸索着自己的未来。

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人支撑着这片世界的明天。

自从陆思远死后,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扬州,足不出户地将自己锁在客栈的房中,再没有出去找寻任何关于黄金的下落,反而静下心来细细地琢磨着那七本册子,尽管册子已被程弦汐拿走,可是他并不在意,每日他都只是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挨着从窗户中射入的阳光,思考着那七本册子的颜色和那幅奇怪的山水画。

三天之后,客栈的掌柜才终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看到那扇关了数日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衣衫整齐的男人,带着一把锈剑从房间里走出,又在街上的马贩手上买了一匹健马,绝尘而去。

七天之后他到了这里。

在自锁的三天之中眺望已清楚了七本册子的玄秘所在。

黄金的秘密他已了然于胸,可是就在他知道这个秘密的时侯,这个秘密却已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他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秘密却不胫而走。

不过他并有因此而感到有任何的诧异,这一切都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都已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去面对生,一个人去享受死,一切都平淡而安逸。

可是这一次,他还带个一个人和他同行,他并没有邀请这个人,但这个人却不邀而至,就在他离开客栈出城的时候,这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并和他一起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藤原信织。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相信你。”

这是在来大宁的路上藤原信织对眺望说的话。

“你相信我什么?”

“相信你一定是成竹在胸的了。”

“你这么相信我?我们俩好像并不熟。”

“难道你不知道你把自己关在房中三个日夜的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三天之后你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到了这里的事,江湖上也没有人不知道。”

“我知道。”

“可是你还是来了。”

“我不得不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我知道这些黄金一定不会在这里。”

眺望略感惊异地看着这个瞎子,笑道:“看来你真的不爱财,否则你也一定会被金钱冲昏头脑,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是别人的陷阱却还要拼命往里钻。”

“为了更多人的生存,我已别无选择。”

说完这句话后,眺望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他们到达大宁,看到眼前的画面后,才开口道:“我希望今后他们也能和这里的人一样靠自己,凡事都靠自己,这个世上哪来的什么救世主,没有人能够拯救另一个人,唯有自己,只要自己不放弃,无论是怎样的困境总是能够支撑下去的。”

说着竟是深深吐了口气,那一声叹息中既有对往昔的美好回忆——那回忆中似乎还带着些许年轻时的热血和激情,他没后悔过追逐年轻时的梦的经历;那一声叹息中也有种淡淡的惆怅——也许他是在感慨自己匡扶正义,救人危难,最终却没有人能够救得了自己;那一声叹息中更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的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这笔黄金对他来说又究竟有着怎样重要的意义?

(二)

“哈哈……哈哈……,眺望,你终于还是来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申佑奉,果然是你。”

眺望冷冷道。

来人正是申佑奉。

申佑奉笑道:“恭喜了,你终于研究出了黄金的下落。”

眺望道:“这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

眺望道:“你苦心孤诣安排下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真正的黄金在哪里?”

眺望又道,口气竟是异常的肃厉。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眺望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申佑奉道:“我不明白?”

眺望哈哈大笑道:“你不明白?你还想继续伪装下去吗?”

站在一旁的藤原信织却早已听得糊涂,禁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眺望道:“既然如此,我就来做回大胆的猜测。你……”说着手指申佑奉,道:“根本就是朱鸿轩的残存势力,北条家族的一员。”

申佑奉忽然冷笑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说话是要有证据的。”

眺望道:“其实开始我就有点奇怪,朱鸿轩把黄金藏在什么地方,谢林元是怎么会知道?他又为什么要把七本不同颜色的册子埋在谢府的地底?这个消息又是如何流传江湖的?这些从一开始我开始就感觉这应该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不过当时我没有办法,明知可能是陷阱,我也只能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

申佑奉静静看着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越是接近陷阱的中心,就越是能揭开幕后的秘密,之后关世杰的死,我起初一直都认为是柳霂桐的安排,现在想想,其实也是你告诉她关世杰的藏身之处,而你又在我和她去之前杀了关世杰,开始我很不明白他的腹部为什么会有一个‘北’字,毫无疑问,这一定是你们北条家族团杀人时的惯用手法,我说的没错吧。”

申佑奉没有说话。

眺望又道:“你还故意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画着山水的水墨画,开始我一直都在想,这幅画是关世杰放的还是凶手放的,这幅画有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而且我当时就注意到这幅画本身就有古怪。”

“什么古怪?”

申佑奉道。

“这幅画画了很多名川大河,可是为什么会画上几个闻所未闻的小村落?而且山河无名,村落旁却注了名,分明给人一种山河只是陪衬的错觉,这岂不是很奇怪?一般的画师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所以我当时就确定这幅画绝对有问题,而且肯定有某种意图在里面。”

“后来你想明白了?”

“是的,我想明白了,你是在提醒我,黄金的下落就在这幅画上的小村落和七本册子的颜色的上,每种颜色都对应了画上一个村落的名字:

红:珠穆朗玛峰,红花村;

橙:峨眉山,成义村;

黄:华山,荒寂村;

绿:天龙山,旅袤村;

青:架笔山,青龙村;

蓝:五塔寺,兰韵村;

紫:黄山,紫米村。

这七个地方连在一起,就组成一个箭头,指向大宁。我说的没错吧?”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就凭这些就能证明我是北条家族的人?证明我是幕后的操纵者?”

“当然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有个人却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谁?”

“欧阳紫伊。”

一听到欧阳紫伊的名字,申佑奉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泛起怒意,道:“她?这怎么可能!”

眺望笑道:“她怎么了?出卖你了?”

申佑奉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上了当,可是为时已晚。

眺望道:“欧阳紫伊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申佑奉强抑怒气,道:“既然你早已经怀疑是我导演了这一场骗局,那你也应该知道黄金其实并不是在大宁,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眺望道:“因为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黄金,我别无选择。”

申佑奉道:“你是认定了我也会来这里吧。”

看着眺望不置可否的表情,申佑奉却突然笑了起来,道:“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原来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人竟然会是我!”

眺望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究竟安排下了多少伏兵,可是我知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想要黄金的人全死了。”

“可是你还活着!”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申佑奉道:“就算还有一天命,你也都是个威胁。”

眺望惨然道:“你太看的起我了。”

“你这样的人,值得我看得起。”

“其实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黄金在大宁呢?这样不是能更快更直接地达到你的目的吗?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

申佑奉道:“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知道了黄金的下落后,不塞紧自己的嘴巴,而把这个消息说出去的?如果我直接这样散播谣言,你猜会有多少人相信?可是人心毕竟是贪的,只要用这笔黄金作饵,慢慢地他们就会深陷其中,自然而然地上钩。”

眺望道:“所以你屡次三番的提醒我,只是想借我来做领头羊?”

“其实就算没有你,我这个计划还是在实施的,开始我是想在中原五大世家中任选一家作为领头羊的,可是很巧的是你正好来,你‘云南五壮士’的名声人人闻耳,更何况你从不贪财,这也是是所皆知的事,这样一个秘密如果是从你口中说出,当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眺望道:“我不爱财,可是我需要那笔黄金,所以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它的真正下落。”

申佑奉道:“你是一定要留下我了?”

眺望道:“只要你告诉我黄金的下落。”

“可是你似乎忘了,我们北条家族是从来都没有一个怕死的杀手的。”

“既然如此就多说无益了。”

申佑奉道:“你认为你有本事拦下我?”

“我没有把握,但是他有。”

他就是藤原信织。

藤原信织二话不说,一剑已出。

剑芒如雷,快得不容任何人细想如何接招就已败了。

狼既已嚎,就无丝毫回旋的余地。

申佑奉惨然一笑道:“我原先一直都在想,凭我主公的武功,怎么会败在一个瞎子的剑下,今日看来当真不是浪得虚名,你杀了我吧,和与主公死在同一把剑下,也是我的荣幸。”

眺望道:“我不想杀人,他也不想,我只想知道黄金的下落。”

申佑奉道:“休想!”

已经引颈待死。

眺望道:“难道你还准备用这些黄金去帮朱鸿轩完成他未了的心愿?你认为这可能吗?”

申佑奉道:“信念在,就可能。”

眺望道:“你的武功能和他一较高下吗?”

“不能。”

“你的谋略有他缜密周全吗?”

“也没有。”

“那你有他的冷静和毅力吗?”

“更没有。”

“好,那我再问你,你有他的声望吗?”

申佑奉只是摇头。

眺望道:“你一无所有!凭朱鸿轩自己都不能完成的心愿,你又凭什么帮他完成!现在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效忠主公!”

申佑奉无言以对,但他还是保持沉默。

他有他的尊严。

一个将死的杀手的尊严。

“一条狗都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想连狗都不如!”

所以,他已铁了心要把这个秘密永远都埋在心里,带进棺材,沉入黄泉。

可是他突然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准备来个鱼死网破,虽然他知道鱼一定会死,网却未必会破,但这总比坐以待毙的死要死得有价值,所以他出招了。

藤原信织长剑抹挑,轻易化开了对方的招数。

来回三招,申佑奉手断,剑落。

这个时候,他反而笑了,仰天狂笑不止。

笑声中,忽地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身子,双脚也在顷刻间离地而起,竟是欧阳紫伊救走了他。

眺望和藤原信织追出十里,兀自赶超不上,欧阳紫伊竟如紫烟般消失于天地交汇之处。

这时眼睛突然从身后奔了过来,用嘴不停的在藤原信织手上磨蹭,这是心灵相犀的两个朋友,藤原信织已经感到了眼睛口中咬着东西,接过时才发现那是一张纸。

“这里有张纸。是眼睛在刚才的地方咬来的。”

眺望展开制片,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川唐”。

“这张纸难道是刚才欧阳紫伊故意留下的?难道是说黄金的在唐门?”

藤原信织道:“当年川唐、小圣香楼和朱鸿轩有过合作,那就极有可能是把这些黄金藏在了唐门。”

“可是早就有很多人想到了黄金可能是在唐门,也有很多人都去找过,个个是空手而归,更何况她既然是德川家族的杀手又为什么要帮我呢?”

“你还有几天?”

眺望淡淡道:“七天。”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其他选择?”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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