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下楼结账离开。
坐上马车,梨花还在说起刚才的事,“阿灵,我说你肯定看错了,那就是个不认识的大叔嘛,真是那老道士,他能没一点反应?”“戴着那么厚的脸皮呢,有反应也看不到啊。”
阿灵甩了鞭子,驱动马儿往前去。
宋秋靠着车壁笑问她,“人家换了个面具你也能一眼认出来,眼睛这么厉害,那可看得出来这人是个年轻人不?”阿灵仔细回想了想,“应该年纪不大,在云山县第一回见的时候,我瞧见他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腕了,那腕子的皮肤很嫩,看着不像是上年纪的。”
应该年纪不大? 宋秋眨眨眼,掀了车窗帘往后看,正好看到那两人走出了酒楼,坐了伙计牵过来的马车,赶着车也正往这个方向来。 看样子,也是要走建平县的。 缘分,缘分呐。 缘分有时候真妙不可言。 出了镇子继续往前,再行四十里路左右,就是建平县城。 这距离也挺远,但官道一路或都有村落,离得并不远。 像这样的位置,现下暂时不是宋秋的选择。 等将来,越来越多的地方都开到了,这样的地方中间,到时候也会找合适的位置开起来的。 所以,提前踩了点,把觉得可以的位置做个标记,也是顺手的事。 行了十来里的样子,转过一片山弯,前方不见村落,有处荒芜的草坡,另一面则是密林。 他们正停下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宋秋看过这处地段,觉得这地方还可以,便将小本子翻出来,在自个画的利州府这张小地图上落下标记。 刚画好,收起来,接过梨花递过来的削了皮的秋梨,往嘴里咬了一大口。 便见后头那辆马车转过了山弯,正往这头来。 这马车,刚才出了镇子,就一直没见跟上来,还以为不走这条路了呢。 阿灵也看到了马车,赶车的那麻子男人也看到了在此处歇脚的他们,但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加快了速度赶了过去。 梨花瞧着好笑道:“瞧吧,人家根本不认识咱们,阿灵你非说他是那算命的老道。”
“本来就是。”
阿灵大口咬着梨子,那水份很足的梨肉被咬下来,汁水直流,解渴得很。
吃一颗梨子,都省了喝水了。 关键的,水囊不保温,那先前在酒楼灌的热茶水,这会儿早就冰凉凉的,喝得嗓子都冰得慌,还不如吃梨呢,虽然也冷,但甜啊。 马车刚过片刻,后头又有一行人过了山弯,快速往前去。 这行人个个骑马,身戴佩刀佩剑,看着气势汹汹的样子,很不是善茬。 宋秋嘀咕,“这看着像江湖中人吧?那武林大会不是重阳就开了嘛,这些人应该不是往临江府去的吧?”阿灵咬完了最后一口梨肉,将核往后头一丢,啧啧道:“好重的杀气,那装神弄鬼的老道,有危险咯。”
江湖人对危险的敏锐之力自然是独特而强的,宋秋并不怀疑阿灵的话,也不问她怎么就知道这些人是冲前头的马车去的,只问她道:“你看那老道可是对手?”
阿灵摇头,“悬。”
对于阿灵非得说那麻子男人就是老道,梨花虽然不信,也看不出来,但并不妨碍她接嘴假设,“那你可打得过这些人?要救人吗?”
毕竟要真是老道,好歹打了几回照面了,江湖上不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宋秋也想问阿灵可打得过。 就听阿灵笑道:“开玩笑,就这十几个小喽啰,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正月里去镇上拜年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些,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宋秋也想起那次的惊险,后来应该是莫太婆出手帮忙了,要不然,阿灵就不止受那点伤了,那些确实是高手,但都不是莫太婆的对手。 现在阿灵已经练成第五重心法了,有莫太婆一半的身手,江湖上,能是她对手的,应该都不是无名小辈。 刚才过去这一拨,看着厉害,但那装备,也不像是大佬。 “救吗?”
她也问阿灵。
阿灵道:“歇好了吧?咱们边走边瞧瞧,看心情呗。”那一脸傲娇的样儿,叫宋秋也是忍俊不禁,“好,咱们继续赶路吧。”
一行继续启程,走了没多会儿,就听得前方有打斗的声音。 走近了,便见那马车被团团围住,十几个人攻势激烈,那麻子男人一边死死护住马车,一边抵挡,身上已经受了多处伤,跟血人也差不离了。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被打嘛,便是宋秋这个不懂打斗的,都看得出来,那麻子男人已是强弩之末。 果然,那麻子男人胸口挨了一刺,被一脚踢翻开,那些人趁势冲上了马车。 车上的毡帽小子滚成一团,在马车被劈开之际,就迅速从车厢里滚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手里拿着把匕首,左右挥挡,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什么用。 麻子男人目眦欲裂,忍着伤痛要冲过去救人,但背后又挨了一刀,生生阻断了去路。 眼见着小子就要被一个汉子一剑对穿。 突然,一道黄色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拎起了毡帽小子,几个掠起,就落到了几十步之外。 见目标被救走,那些杀疯了的人如何甘心,连忙集齐朝这边冲过来。 阿灵可不给他们接近自家马车的机会,将毡帽子子丢在车边,而后腰间软剑拔出,脚尖一点,莲步生风,如浮光掠影般迎了上去。 只见刀光剑影间,黄色身影如蛟龙一般在尘埃之间跳跃腾飞,所过之处,血珠喷洒,四下飞溅。 终于,最后一人突地一震,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跪倒在地。 至此,这方圆一圈,只剩阿灵还站着,手里提着的剑,剑尖上的血珠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融进泥土里,化成鲜艳的红。 这一手功夫,漂亮得后方的宋秋等人简直忍不住原地鼓掌叫好。 十几个人,一个活口也没留,阿灵出手,不留后患。 要是给人逃了出去报信,岂不是都知道是她出了手? 等会卷土重来找她麻烦,那可真是麻烦。 她揪了脚边一个人的衣服将剑上的血都擦干净,这才收回剑,然后朝一边撑坐在地上的麻子男人走去。 “喂,我救了你,你不露个真面目报上家门来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