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坐不住了,两天不吃不喝,到后日流放,他们还有力气走路吗?
“你个死牢头敢阳奉阴违?!麻溜的,帮我叫我侄子来!看我不叫我侄子收拾你们!”张南瓜狐假虎威的叫道。
狱卒继续冷笑,“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呢?都是阶下之囚!搁哪儿异想天开呢!李大人哪有时间见你们?”说罢,扬长而去。 张南瓜扒着牢门骂骂咧咧,柳江河也不遑多让。 柳乙看着他们,靠着墙坐下来,嗤笑一声,“还没明白啊!人李杨这是故意戏耍你们呢?还真想着吃好饭菜?这会儿连馊饭都没得吃咯!都饿着吧!”
这话彻底打醒了众人。 是啊,李杨哪有那么好心呢。 他们跟李杨的关系,李杨哪会帮他们呢。 早知道不求他,起码还有馊饭吃! 肚子好饿啊! 众人都捂紧了肚子,饿得难受,想着两日都没得吃,就更难受了。 就在这时,有香味传进来。 看着提着食盒进来的李冬瓜,众人想起被免了流放的张胡瓜一家,这下不但是肚子饿得难受了,那是浑身都难受! 他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想不通。 好好的日子过着,为什么他们就要被抓,就要被流放? 为什么? 就是因为张杏花! 张杏花这个罪魁祸首他们见不着,总要有人让他们出气吧? 男牢这边,大家齐刷刷盯准了张地瓜,女牢那边,齐刷刷盯准了柳氏。 然后不约而同的扑将上去。 于是乎,流放上路那天,张地瓜和柳氏是被拖出去的。 流放的犯人,哪有坐着车流放的?除了你有钱或者有人给你打点,要不然,押送的官差只有百般折磨你的。 所以,没法站起来走的张地瓜和柳氏只能爬着走,爬得慢,还要被官差打。 除了被官差打,还得时不时被张南瓜他们打。 不管是张南瓜一家还是柳江河一家,都是没吃过苦的,先前在牢里还好,只是吃得差,心灵上的折磨而已。 但流放开始,每天都在走路,走的脚都起泡了,还要被官差打,肉体和心灵双重的折磨,叫众人都快疯了。 所以越想越想不通,也越气愤,逮着休息的空隙就忍不住要找人出气的。 一来二去,饱受摧残的张地瓜两口子还没走到一半,就死在了路上。 而张南瓜张松等闲耍惯了的,也没等走到西北,就先后都病了。 等到了西北矿山,没有好好养病的机会,就得立时没日没夜的干活。 不过月余,就陆陆续续的去了。 就此,被流放的所有人当中就剩九岁的张柏还活着。 先前在牢里,每天李冬瓜给张胡瓜一家送饭,都会顺带给他一个鸡腿或者一个鸭腿之类的,是以,他的身子,还是要比其他人好的。 流放路上,见识了爹娘被其他人活活折磨死,他咬牙撑下去了。 等到了西北矿山,再看其他人一个个的累死病死或者反抗被打死, 他心里怕极了,咬着牙关老老实实的听话干活。 就一个孩子,矿山的人也没过多欺负他。 倒是叫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后来,在一次大赦天下之时,矿山的犯人按轻重都获得被释放的机会。 在矿山待了十年的张柏也终于重见天日,离开了矿山。 这十年的矿山生活,将他磨砺得老实本份,规矩小心。 他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但他并没有选择回乡,而是就近安定了下来。 凭着吃苦耐劳和老实,找着了一个活计,养活了自己。 后头还娶了个当地的媳妇,成家生子,一家人过得幸福平淡。 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未来的事,现在也没人能知道。 张南瓜等人被流放当天,李冬瓜提着食盒送最后一次饭,跟张胡瓜道:“阿杨跟着世子已经往京城去了,这一来一回等消息,估摸着也要一个月的,这一个月,你们还得在牢房里待着。”
“不过阿杨已经跟县尊大人托付过了,他们都不会为难你,有什么需要,老四你随时告诉牢头他们就成,至于饭菜,牢头这里我也给银子打点了,他们会每天给你们安排饭菜的,不会叫你们吃那馊饭的。”
“老四你们放宽心,会没事的。”
亲眼看着上头两个兄弟闹成什么样子,也亲眼看到他们被戴上手链脚链被拖出去,张胡瓜可是无比庆幸自己一家没跟着一起流放。 虽然阿杨求了世子帮忙求情结果还不知究竟如何,但即便是一个月之后等着他们的依然还是流放,能多出这一个月,他也满足了。 这一个月,他会好好和媳妇娃子享受这在一起的时间的。 “二哥你别担心我们,我们会好好的,等阿杨的好消息的,你就放心回去吧,娘在家里还望着呢,麻烦二哥先替弟弟我尽孝了。”
李冬瓜伸手拍了拍张胡瓜的肩膀,“娘交给我你放心,你们自己也放宽心,阿杨会尽力的!”
“要是最后真的还是要被流放,你也放心,二哥会花银子给你们打点好的,绝不会叫你们在流放路上受罪吃苦。”
…… 张南瓜等人被流放,张胡瓜一家在牢房里等李杨那里的结果。 一切暂时有了结局,已经在县城待了十天的宋秋也准备回家去了。 来时一辆马车四个人,回去时马车上倒还多出了不少东西。 都是宋秋这些日子逛来逛去没忍住手置办下来的东西, 有吃的用的穿的,要不是马车装不下了,宋秋还能买。 这也导致了她带出来的所有银子,她的全部家底现银,就只剩下两百六十两。 等回去结了工钱,也就只有两百出头了。 挣钱之道路,路远而漫长兮。 宋秋坐在马车里,拿着本子炭笔写写画画,做着接下来的规划。 等回到盘石镇,把李冬瓜送回桂花胡同去,宋秋也没多坐,老邓氏也急着拉李冬瓜问事情结果呢。 离了桂花胡同,宋秋也没急着回村,让杜传福拐去同方药铺,把在县里给沈氏买的谢礼,先给沈氏送去再说。 沈氏见了那镂空梅花印嵌白玉的领扣,很是喜欢,不禁笑道:“你这丫头,介绍你去我娘家哥哥的家具行买家具,说来还是给我哥哥招揽了生意呢!你倒好,还给我送谢礼来。”
生意是生意,在哪里都是买,可别家可不会给她让那个利,叫她省了不少。 宋秋忙笑,道这可是应该的,本就该感谢大哥和嫂子的。 沈氏就喜欢她知礼,话头一转,就道:“对了,上次你托你大哥帮忙寻的会调理身体的女医嬷嬷之类的,有眉目了,你大哥写了信托人去请问了,昨儿刚得了回信,对方答应走一趟,过来瞧瞧再做决定。”
“估摸着等个七八日会到,到时候我使人来叫你,你可得腾出空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