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微见小北推门而入,赶紧抬手招呼。 大声喊道:“小北,你去哪里?我找你半天,快来快来……一起唱……” 小北堆着笑欢快道:“好啊……好啊……”就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顾言看着情绪切换的如此之快的莫小北,陷入了思考…… 他通过刚才小北的电话,脑补了小北的家庭情况和她身上可能的遭遇,或许自己差点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 可能,很多时候,对我们来说一个类似尘埃的决定,落在别人处,就是一座山…… 他突然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些许愧疚…… 韩微唱了两句,就被人拉去玩行酒令……莫小北坐在高脚凳上,看着眼前的屏幕……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却提醒我,勇敢是什么……在楼梯的角落,找勇气,抖着肩膀,哭泣……” 歌声婉转悠扬,仿佛在诉说着故事。 这首歌自然是顾言的盲区,他看了看大屏,原来这首歌叫:“明天,你好。”
顾言从刚才对他的些许同情,渐渐变成了欣赏,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 他不曾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 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有些稚气、莽撞、不踏实的家伙,会成为他生命中的唯一的偏爱与例外。 一曲唱罢,莫小北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她抬眼恰巧碰上顾言注视的眼神,一瞬间,似乎觉得被人看穿了心事……有些不安和尴尬…… 但她马上拿着话筒走到顾言面前,恢复以往的德行道:“顾总,要不来一首,听说你是情歌王子……让我开开眼呗……” “你听说的还挺多。”
顾言接过话筒,笑言:“那……就让你开开眼?!”
莫小北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天他这么平易近人…… 众人见顾言起身要唱歌,瞬间沸腾起来,他点了朴树的《平凡之路》 随着他近乎可以以假乱真的音色:“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 包厢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跟着音乐的节拍晃动起来。 或许有颜,又有才艺的人,总会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的青睐。 就连莫小北都觉得此刻的顾言,没有那么讨厌了,竟然还有些魅力……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顾总特有魅力?”
韩微撞了一下莫小北的肩膀,看着台上的人道。 “你真是他的迷妹。”
小北道。 “你不觉得跟这样的领导一起工作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吗?”
韩微道:“这句话可是你们敏姐说的,我不能再同意了!”
莫小北好像感觉自己捕捉到什么关键性的信息,她看着眼前这个明艳漂亮的人,心中竟有一丝丝安慰。 自她入职的这两周,韩微对她表达出的喜爱和善意,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顾言在工作中给她的压力。 韩微总会给她透漏出很多小道八卦消息,从不把自己当外人,而她也小心翼翼守护着每一份秘密,他们就这样自然的亲近了起来。 唱K结束以后,喝的东倒西歪的众人相互搀扶着出了门。 已是晚上10点,公交车早没了踪影,步行的脚程又很远,莫小北无奈,只能打车。 韩微拍了拍小北,悄悄从身后掏出小蛋糕:“生日快乐!”
小北诧异:“你怎么会…” “因为我喜欢你呀,哈哈,小是小了点,凑和吧。”
韩微难为情道:“我也是刚才看到钉钉的提醒,嘻嘻…” 莫小北有小许感动,接过小蛋糕道:“谢谢。”
“你等下。”
韩微看到最后出来的顾言道:“顾总,小北跟你同一个方向,你载一程吧。”
莫小北连忙拉住韩微:“不用…不用…我打车就好了…太麻烦了…” “哎呀,没事,顾总很绅士的,经常送我们回家。”
韩微道:“不要有负担,反正顺路,不坐白不坐。”
“跟我走吧!”
顾言手上拿着手机,抬眼说道,便自顾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 莫小北看了看打车软件上预估50元的打车费,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顾言拉开副驾的门,将座位上的书放到后面,示意已经打开后门的莫小北坐前面。 “我坐后面就好了,坐副驾不太好。”
莫小北呵呵笑道。 莫小北行事准则一向秉承不给别人带来麻烦,尤其是觉得不坐异性的副驾,是对异性伴侣的一种基本尊重。 顾言不解:“为什么?”
“怕您夫人知道了不高兴。”
莫小北继续道:“女人嘛,总归不喜欢别的女人坐…” 但这种行为对顾言来说幼稚无疑。 顾言无语道:“你小心思还真是多。”
随即关上小北打开的后门:“后座有东西,坐前面。”
莫小北嘟囔着:“几本书而已,可以坐的呀。”
见顾言已经坐到车上了,只好乖乖坐到副驾,系上安全带。 “住哪?”
顾言发动车子问道。 “幸福花园。”
莫小北答复。 车里安静的出奇,莫小北尴尬非常,于是找了个话题:“顾总,您唱歌真好听,我差点以为是原唱。”
莫小北这回真没拍马屁,顾言开口的那一刻就惊艳了她。 她是真的没想到挑剔的顾言竟会有如此才艺。 “你现在如愿留下来了,就别难为自己总说些违心的话。”
顾言调侃打趣道。 莫小北心想: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这顾总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顾言看了看思考的莫小北道:“是不是觉得我特爱记仇?”
莫小北笑着否认道:“没没没…” “就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顾言遇红灯停车。 然后看着莫小北:“我逗你玩呢!”
莫小北一愣,没想到顾言会这么说,他被顾言看的有点不自在:“没看出来您还挺幽默。”
顾言继续开车问道:“公司还适应吗?”
“嗯嗯,挺好的,谢谢顾总肯留下我。”
莫小北真心说道。 “是你自己优秀,不用谢我,我原本就是打算让你帮忙,做个会议纪要而已。”
顾言如实道。 顾言继续补充道:“所以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加油,张敏看人眼光还是可以的。之前是我片面了。”
莫小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斗胆回复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不仅毫不吝啬的夸我,居然还检讨了一下自己,虽然并不深刻。”
顾言呵呵笑道:“你还真会顺杆子爬,这说人的嘴皮子也挺厉害。”
莫小北言不由衷:“顾总教训的是,我一定改正。”
“你说你本就不是个趋炎附势的性格,这样虚以委蛇,我看着都累。”
顾言继续道。 莫小北语塞,顾言道:“好好上班,别瞎揣摩别人心思,尽想些有的没的。”
莫小北感觉对方能窥探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似的:“我知道了。”
话题结束,车内无声,顾言打开音乐。 莫小北也不再说话,听着李健的《风吹麦浪》昏昏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莫小北脖子有些酸痛,醒来时,车内不见顾言,身上盖着毯子。 正在她东张西望之际,顾言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将手里的必胜客袋子递给小北:“醒了,你吃点吧。”
小北接过袋子:“谢谢顾总。”
“到家了,你回去吧。”
顾言道。 小北才缓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确定是自己家附近。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11:30了:“呀,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大概40分钟吧,睡的都流口水了,估计你梦里有顿美餐,所以给你买了点吃的。”
顾言如实道。 莫小北尴尬的摸了摸嘴角,并未有口水,干笑了两声:“那我先回去了,谢谢顾总,你回去注意安全。”
“以后别在人家车上睡觉,不安全。”
顾言毒舌道。 莫小北没来的及明白话的意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麻利的下了车,跟顾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