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古城虽然被搜刮过很多次,但多少还有些蒙尘的宝物在。
修真界秘境不少,可他一个炼气期,去其余的地方就是找死。 好歹他活了将近百年,自信手段还有点,和这些宗门小弟子争一争还是可以的。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得了一门收敛气息的法门,不能说多么上等,跟踪个初出茅庐的小弟子,本该易如反掌。 可看眼前情况,对方在等着自己跳坑。 想明白的老者也不没准备跑。 发现了又如何,杀了就是。 可比他的杀机来的更快的,是陆韵的剑。 寒江雪是一把冰冷又漂亮的剑,见过它的人,都会夸一声秀气精致。 可它也是一把好战的剑,此刻轻鸣着,剑鸣清脆。 陆韵出手,就没准备给对方留情。 这一剑下,晃动的光影让老者一拳轰出。 他修的是拳法,拳头很有劲,招式拳拳到肉。 不过陆韵看得出,对方的拳法很杂,就像是很多拳法拼凑在一起。 宗门弟子,刚入门时被勒令只能修行各种基础法诀。 这些基础法诀,看似简单,却是各大宗门底蕴的浓缩。 为的就是让后续修行其余法诀时更容易融会贯通。 他们的修行是有章法的,可散修不同,没有宗门底蕴,得不到各种法诀。 他们修行的东西很杂,不少都是东拼西凑的,每一样都懂可每一样都不精通。 这种修行方式到后面,很容易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杂乱无章的东西全部塞在一个身体中,走不远。 可在初期,这种方式反而容易力压宗门弟子。 因为杂,因为多,五花八门的,宗门弟子应付起来容易乱。 老者打得就是这个心思。 他的拳法很强劲,变化诸多。 有时悍然一拳,有时又轻飘飘的擦过陆韵身侧。 他就是要让这个小丫头应接不暇。 比底蕴,他比不起,可比奸诈和经验,这些毛头小子怎么比得过他这样不知道在外厮杀多少年的前辈。 可很快,这位前辈就发现,他的拳头是快,看似让对方很难应付。 可对方手里的剑,始终很稳。 手腕轻挑,剑身抖动。 这把剑贴在老者肌肤上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传来刺痛感。 垂眼一看,一道伤口,不见骨,可寒江雪自带的寒气,已经开始冻结他的伤口。 “呵呵,你这把剑不错啊。”并不在意这伤口的老者再度出招,嘴里还说着话试图分散陆韵的注意力。 陆韵听着话,心中平静无波。 寒江雪自然是一把好剑。 可这把剑也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对于这种贪婪的人,陆韵的剑招加快起来。 和这种人多加纠缠也无用。 寒江雪在少女手中如臂使指,端的是一个得心应手。 锋芒毕露的剑招,是陆韵不加遮掩的傲慢。 资质或许会决定修行速度的快慢,这种人,浸淫在修行一途几十年,连一个筑基期都跨不进,可不只天资不行。 沉心静气的陆韵,在对方自得的神情中,落下一剑。 如巧燕,似风云,轻柔至人间,一点冰寒却骤然将那老者锁定。 对这一剑,老者依旧想要硬接。 悍然的姿态,带着十拿九稳的自信。 便是这一拳,轻巧被陆韵一剑挑开,那把剑未曾停止,清寒的剑刃,伤到他腕骨的同时,撕裂了他的喉咙。 寒气喷涌,喉咙中的血液被冻结。 可他感觉到,一股寒气从伤口处在肆意侵蚀自己的身体。 势如破竹的劲头中,他感受到了对方的剑意。 那是寒山之下埋藏千年的坚冰,哪怕烈日灼烧,也无法融化的森冷。 他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却冒出血泡。 张嘴想说些什么,陆韵转身而过,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三尺青锋染血色。 陆韵持剑,一步步往上方而去,外头还有两个人等着自己呢。 幕遮伞的存在,将地窖中发生的一切都掩盖。 再加上她解决对方的速度很快,上头的两个人倒还没有起疑。 没有疑虑,自然不够警惕。 所以当身后一把剑刺过来时,这攻其不备的剑招,直接重伤了其中一人。 “大哥呢?”
见到陆韵出来,最年轻的那个问着陆韵。 可这答案么,谁都心知肚明。 再见自己二哥肩膀上那血窟窿,以及陆韵那过于漠然的眼神,这位好三弟浑身一激灵。 随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什么大哥二弟,小命才是最大。 不得不说,对方注意打得好,可陆韵不准备给自己留后患。 游龙影在这黄土古城中,若鬼魅飘荡,眨眼间蹁跹而来。 三弟往后看一眼,就见到紧追不舍的陆韵,那眼神跟见鬼了一样,脚下加快速度。 可属于陆韵的剑,顷刻而至。 他慌忙转身抵挡,本是刺向他喉咙的一剑,却在中途转招。 剑刃穿透身体的声音沉闷而尖锐。 传递到脑海中时,三弟已经跪在了地上。 血液顺着心口的血洞流淌,前心后背,皆是清凉。 三弟赤红的双眼望着陆韵,眼里是涌动的绝望。 垂落的手指在抖动,仿佛是临死前的抽搐。 可他见寒光闪过,这一剑砍下了他的胳膊,连带着他掌心的一样东西也滚落在地上。 是一枚黑色的铁球,火药气息很是浓重。 爆裂球,宗门弟子看不上眼的东西,在这些散修中很欢迎。 散修之间的争斗可比宗门弟子多多了。 很多都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有些人就算是输了,也想要拉上敌人同归于尽。 这爆裂球一旦被激活,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届时她不死也重伤。 只能说,这些好斗的散修,哪怕在死前,那些阴暗的心思也从未停止的。 将对方身上的储物袋拿走,连带着那爆裂球一起收起来。 回到门口的陆韵,见到了地上蔓延的血迹。 被她重伤的那人没死,但是也半残,根本跑不远,所以她当时才放心追击三弟。 血液是往里屋子里蔓延的。 一路往下,陆韵就见到这位二哥伸手试图抓住自己的大哥,却在途中一命呜呼。 如此情深义重,这倒是方便了她。 手脚麻利的将两人身上的东西搜刮一空,陆韵将幕遮伞收起。 月华收敛,此方天地再度被人所知。 陆韵也不掩盖自己留下的剑痕。 在这里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再说,就算是想报仇,也要有命出去才行啊。 血气将整个地窖占据,陆韵的身影便在此刻不见。